过往

“这个王八蛋……他喝醉了酒，强迫了我妈妈。”林璐瑶向来沉默恬静，能够让她说出“王八蛋”这三个字，可见她有多恨对方。

“什么？！”纪眠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他怎么敢的？难道法律没有制裁他吗！”

林璐瑶摇头，声音干涩：“没有，他……他说他拍了照，威胁我妈妈如果敢说出去就叫她身败名裂，我妈妈很害怕，就对此闭口不提，可是他后来居然越发猖狂，一直纠缠我妈妈，还强迫她，我妈妈当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敢说，只能忍着。”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纪眠难过的同时有些疑惑，应该不会有大人和孩子说这种事情吧？

“我妈妈有一本日记，她去世以后我有看过。”林璐瑶说，“还有就是我爸喝醉了以后迷迷糊糊的说过碎片，以及他赌输了喝醉了回家打我妈妈时的谩骂里，都有他们过往的影子，”

纪眠捂住嘴巴，眼里溢满了泪水。

她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恶魔。

“后来我妈妈才知道他那天所谓的‘拍了照’只不过是在骗她而已，哪有什么照片，只不过是在威胁她而已。”

“但是即便是那样，我妈妈也不敢和别人讲。”林璐瑶深深地叹了口气，“在那样封建的年代，如果这种事传出去，不仅我外公外婆会蒙羞，亲戚们和外面的那些人也会对我妈妈指指点点，他们不会说我妈妈有多可怜多无辜，更不会说林海有多可恨，他们只会说我妈妈是家里的耻辱，活在这个世界上令人感到不齿，说她下贱，说她浪荡。”

“所以你妈妈就一直这样瞒着吗？”

“嗯。”林璐瑶点头，“可是终于有一天，她瞒不住了。”

林璐瑶说着，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话语间却带了哭腔：“她怀孕了……”

“她再也没有办法离开林海了……”林璐瑶泣不成声，“她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唾骂，熟人遇见便是指指点点。”

“她没有自由了，她彻底的栽在了林海这个万丈深渊里。”

“那你的外公外婆……”

“和我妈妈断绝了关系，扬言不认她这个女儿。”林璐瑶擦了擦眼泪，“我妈妈没办法，只好嫁给了林海，老实说，真的不算结婚，我爸只是带着她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见了个面，吃了顿饭，他们甚至没有结婚证。”

“婚后的日子就和我说的一样，他渐渐染上了赌博，酗酒是之前就有的毛病。”

“那你的外公外婆对你呢？你爸的父母呢？”

“我外公外婆就我妈妈这么一个女儿，再怎么说也是舍不得的，只是没办法明面上对我妈好，只好把对我妈妈的疼爱都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但也说得过去，至于我的爷爷奶奶……”林璐瑶顿了顿，“我没见过他们，听说他们很早就去世了，被林海气的。”

“那你的童年就没有好朋友吗？”

“有一个，不过，她有显赫的家室，和她在一起太近会引起别人的非议，我没办法做到熟视无睹，也没有办法自私的让她承受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