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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月下琴音

一生眷卿

夏来日渐长,只有夜晚稍微有些凉快,和云绯在自己小院中乘凉,心中忽的一动,想起了上次的那个废园。

“云绯,想不想看人间的荷塘月色?”

“小姐,都这个时候了你可不能出去了,老爷会担心的。”

帝染只能作罢,不过晚点她就自己溜出去。

夜色来临,帝染迫不及待从后门出府,果然越高的地方月色更好,一轮圆月仿佛触手可及,她循着记忆,很快找到了那颗熟悉的梧桐树。

帝染轻车熟路的攀上横枝,沿着横枝越过院墙,月夜的废园果然别样的美丽,远处近处的景物像蒙着一层银色的轻纱,清澈的湖水迎着月色,发出潋滟的微光,荷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暗香阵阵传来。

走进湖畔,发现居然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小溪,帝染禁不住脱了鞋光脚踩进去,细软的水草搔的脚底有些痒,往前走几步,脚踝下都浸泡着沁凉的湖水,水面一漾一漾的扶着你的脚面。

帝染咯咯的笑起来去:“真舒服~”

脚下踩着水,踏出小浪花。这时不远处的竹楼里,忽然想起了琴声,琴音空灵婉转,渡水而来,带着说不出的缠绵和淡淡的忧伤。

“竟是《长相思》,长相思,思何人······”

遥望轻纱漫舞的竹楼二层,琴案前似乎坐着一个男子,帝染如受了蛊惑般,向竹楼走去。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忽然发觉身边有人,帝染缓缓张开眼睛。

帝染一惊回头,月下,一位白衣公子,立于湖畔,衣袂飘飘,恍若谪仙。

“叶公子,是你?”

夜焕对着帝染缓缓一笑,微微转头,看着满池的荷花:“你的样子像极了我母亲,我幼时她就离世了,家中有一副她年轻时的画像,就似你一般娇俏可爱。”

帝染听得有些发呆,夜焕笑着向她伸出手,牵着她向刚才的那条小溪走去。

夜焕替她取来绣鞋:“虽是盛夏,女孩子不要光脚踩在地上太久,会受凉”

帝染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光着脚,她涨红了脸,连忙穿好鞋,心中一暖,这个人明明一副冷冷的样子,却会关心她会不会受凉。

“叶公子,在思念母亲吗?”

夜焕身形一顿:“是的,我很想念她,这里是她的别院,园中一景一物,都是她的手笔。”

帝染不禁赞叹:“境由心生,能设计出这么美好景色的女子,心灵一定是美好善良的呢!”

夜焕注视着她扬唇一笑,眼中似有点点星光和淡淡的温柔。

“叶公子,打扰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可他却不容拒绝的轻轻牵起了帝染的手,向圆门走去:“我叫叶焕,文采炳焕的焕,你以后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叶公子,不,夜焕,我们是朋友了?”

夜焕温柔一笑:“当然!”

帝染开心一笑:“嗯,你也可以随我父亲一样唤我染儿。”

“夜焕······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那你要是送我可的费不少周折。”

“无妨,可会骑马?”

“我······”她是将军之女没错,可她自小身体不好,帝将军就不允许她学那些耗费精力的东西,她像现在这样,是多年来调养出来的结果。

夜焕看着帝染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不会了。

“等日后我教你吧!”

还有日后么,心下一片动容:“好!”

帝染在院子门口等了他一会,看得夜焕牵来一匹马,翻身上马,右手持鞭拽住缰绳,向自己伸出左手。

“手给我!”

帝染痴痴的看着夜焕纤长的手,愣了一会:“我有些害怕。”

“无事,我会护你周全。”

帝染刚搭上夜焕的手便被拉上了马,夜焕双手持着缰绳,将她护在怀里,帝染紧张的浑身僵硬。

夜焕在她耳边轻声道:“莫怕,有我!”

夜色下,一切恍若梦境,耳边传来夜焕心脏跳动的声音,她不禁耳根发热,不觉将军府已在眼前。

夜焕将帝染抱下马,细细看她:“到了!”

院门已锁,夜深人静帝染不敢吵嚷,那么只能翻墙回家了。

“叶公子,你先回去吧,我,我······”

夜焕轻笑:“你怎样?需要帮忙吗?”

“呃~那便劳烦公子了。”

夜焕忍着笑,搂过她的腰一纵身跃进了院子:“自我懂事起就没行过此举了,竟觉得翻墙如此有趣。”说完还是没忍住哈哈笑起来。

暗卫有些惊讶,多少年未见主子如此放松开怀了。

“公子小点声,快别笑了,别笑了······”劝着劝着帝染也被夜焕的笑声感染了,心中局的,多个朋友真好。

过来一会,夜焕才停笑:“你与帝将军是何关系?”

“那是我父亲,公子快回吧!深更半夜的,一会惊了下人,我可真不知要如何解释!”

夜焕神秘的笑:“染儿,日后有缘再见。”

帝染一个转身,已经不见夜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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