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几缕阳光温柔地铺在病房纯白的瓷砖上。
蟹夫人刚和一个护士把大伍同志小心翼翼地半抬着放在轮椅上,正准备把人推进洗手间去洗漱,一抬眼就看见伍行段慈刚跨进门来。
“你俩来这么早呢?”
蟹夫人稍微整理了下床铺,又直起身给护士道了声谢。
小护士连忙摆手表示不用客气,叮嘱了几句走了出去。路过二人时微微点头示意问好。
二人回礼。
蟹夫人也推着大伍同志往洗手间去。
伍行大咧咧地走过去,把手里提的早餐顺手放在床头柜上。段慈也把自己手上的保温桶放下。
蟹夫人打开热水接在洗脸盆里,大伍同志有些小不满。
讨好似地开口:“老婆——”
“不行。”不等他说完,蟹夫人就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拒绝。
“我这不还什么都没说呢?”大伍同志小声念着。
“哼。”蟹夫人懒得理他,一手利落地伸手入盆里试试了水温,把水龙头关上。取下毛巾放进去。
“不行。”补了两字。
好吧,想洗冷水脸的大伍同志是没有希望如愿的。
厕所里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出来,两人相视继而发笑。
伍行转了转眼珠子,说:“妈,需要我帮忙不?”
“不用了。”
蟹夫人提高声音。
“就是,不用!笨手笨脚的。”
大伍同志接声。
伍行笑而不语,摇摇头。继续把早餐拿出来摆放。
段慈帮着。
伍行把头凑过去,说:“今天早上的包子是什么馅儿的?”
段慈动作不停,抬起头来笑着回答他:“放心,有你的香菇馅儿,就在小区门口那家买的。”
今早伍行可是七点零几分才被叫醒的,昨晚散食到太晚,真正睡下的时候都是凌晨了。被叫醒的时候太阳穴都发痛,肩颈酸痛,感觉身子都要散架了似的。
“哦。”伍行瞥着段慈,一个普普通通的“哦”字说得那叫一个语调婉转。
又凑近些去,好奇开口:“你今早多少点起的?我看你还跑了步?那么早?”
接连的热气喷洒在段慈的脖子上,他动作顿住。
身形僵硬。
“嗯?”伍行浑然不觉这过近的距离,还眨巴着眼睛等回答。
段慈心里真不知该笑该哭,松下一口气,侧过头,直接对上伍行的眼睛。
“六点半。啊。对。”照着顺序回答。
语速适中。
伍行早上收拾得有些急,没顾得上多看。
得到回答,伍行缩回脖子,沉思起来。手指摸索着下巴。
这人生物钟怎么这么准时?太自律了吧。想了想自己那什么都没有的白花花的肚皮,要不要去搞张健身卡?
关键是!想得周到啊。出门跑步顺便预订早餐避免耽搁时间,又能让他这个懒癌患者多睡一久。
伍行在心里“哭泣”:多么完美的朋友!多么完美啊!
段慈一时顾不及他在想什么,近在咫尺的温度突然退去,空气慢慢冷却下来。
才发现自己肩膀的酸痛,想来是刚才无意识绷紧了肌肉。
没过一会儿,蟹夫人和大伍同志也整理好出来。
伍行作势要把大伍同志从轮椅上抱回床上,刚伸出手去。段慈站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面上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