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市待的最后一天了,高木去逛了米绿的大学,
走过她大学四年经常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
试图去找寻她的踪影,但好像没能如愿。
傍晚的时候高木去见了尚弦,多年后再次见到弦子是在他的画室,
他束起了长发,穿着沾满画料的工作服,脸上沾着画料的颜色。
看着工作室里已完成的画作,他沉浸在画的世界里,没有舆论,没有欺凌,没有伤痛。
高木“在这里,你可以自由的创作,你应该很快乐吧?”
弦子“是孤独,一个人的冷清,但痛并快乐着。”
弦子给了高木一杯水,看着满屋子自己的画作。
他最近签约了一个画廊,虽然日子贫苦,但至少画廊的主人还算欣赏他的才华,没有对他的画作做过多的限制。
能够创作自由对一个刚出道的艺术家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高木“初恋?这个是阿水?”
粉红色的玻璃碎片里印出的身影,看得出来是阿水年少时的模样,在球场上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高木“真快,眨眼间已经五年了。你还没放下吗?”
弦子“说不清是放下还是没放下。”
弦子“说是没放下,多年未曾谋面的少年,再见可能心中已无波澜了,他已经长大了,估计也变了。”
弦子“说是放下,偶尔午夜十分醒来,梦里总是有他年少时的影子。我对他可能只是停留在年少的喜欢和迷恋吧。”
弦子随意地靠墙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画沉思道,
弦子“其实挺感恩黑暗的高中时光遇见你和阿水的,像是弱水河畔的两个星星,让我不舍地在奈何桥边徘徊,如果真要喝下那孟婆汤,我希望不要忘了你们两个。”
高木“那我可能没有你那么幸运了,不知道我的那颗星星还能不能亮起来,我可能要先你一步去奈何桥报道了。”
高木顺势也坐了下来。
傍晚的余晖未散,彩霞染红了天边的云,穿进了画廊的地板上,
倚着墙闭着眼慵懒地睡着,这还真是个逃离浮世的好地方。
弦子“像不像高中的时候,我们坐在心理咨询室外等老师来开门。”
高木“那时年少便已觉得生活寡欢,心中烦事颇多。长大了方才知道,人间疾苦,苦不堪言。”
高木深有感慨,对比毕业后要步入社会的生活,
作为一个成年人要承载着的压力和漂泊感,
那个时候的苦好像不算什么,
至少还能天真地对一个人付出真感情,至少还能忘我的在球场打球,至少还能单纯的活下去。
弦子起身倒水,偶然瞥见高木脖子上的红绳,道,
弦子“这平安符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直带着啊。”
高木“对啊!习惯了,不带反而觉得难受。”
弦子“欸,我好像见到你说的那个女孩了。”
弦子知道高木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个女孩。
高木“真的?在哪?”
高木睁开了眼睛,眼前好像闪过了一丝希望。
弦子“你等等,我去找个东西。”
弦子东翻西找了好久,拿回了一张名片,
弦子“这个是她姐姐的名片,月初的时候画廊刚开展那天,她跟她姐姐来画廊里参观了。我好像听见她姐姐叫她米绿,眉眼之间和你说的有点像,但是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子。”
高木夺过弦子手里的名片,米娜桑工作室,奚米娜,
高木“是的,是米娜姐姐没错了。”
弦子“有可能只是碰巧的同名,你不要抱太多希望。”
弦子看着高木激动的样子,眼里泛着光,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过高木如此兴奋了。
高木“是她,一定是她。”
高木兴奋地说,笑得合不拢嘴
上一次见高木这么开心还是跳楼风波后,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
他和阿水去看高木,他眼里泛着光,时不时就会摸一下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还一个劲的傻笑。
只有是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才会让他露出久违的笑容。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现实和想象的差距太大就会变成绝望,
弦子亲身经历过,深知那种绝望中的痛楚,他害怕高木陷得太深。
弦子“高木,镇定一点,这不一定是真的,有可能是我听错了。你别陷进去了。”
弦子拍拍高木的肩膀
弦子“就像这幅《初恋》一样,她之所以美好,也许是因为她留在心里的只是一个被美化后的影子,轻轻一碰可能就会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