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这么想了，就会止不住地往那方面想。
魏婴越想越觉得害怕，蓝湛先前也只是对他说话阴阳怪气的，但并没有像这几天一样直接失联。
而且关于肾源的问题他也问过肖禾，对方只说是找到了合适的，并且对方愿意捐赠，并不是死尸身上拿下来的。
他提出要去看望捐赠的人，想要当面感谢对方。
肖禾却推三阻四，说对方不愿让家属来看，至于其他的，叫他自己去问蓝湛，他无可奉告。
今天再去问，却被告知那人已经出院了。
这样一来，魏婴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越有可能是真的。
他给蓝湛发消息，问他出差什么时候结束。
一直等到第二天对方才回，“还得几天。”
又隔了好久他发过来一句，“钱不够的话我转给你。”
魏婴的心情复杂，
他终于绷不住给蓝湛打电话，虽然没想好如果真的是他的肾他该说些什么，但至少，这种时候他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这人最不愿意欠别人的。
当然如果只是自己想多了的话也刚好嘛！
按下拨通键后，魏婴的脑海中飘过无数种可能，甚至已经脑补出了蓝湛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虚弱地接他电话的声音。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大概是只能以身相许来还他这份情了。
可谁知道才响了一声，蓝湛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来，连带着四周一些谈话说笑声，他说，“怎么了？”
那一刻魏婴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一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在拨出这个电话之他的潜意识里早就认定了老魏的那颗肾就是蓝湛从他身上换下来的。
若那颗肾真的是蓝湛的，绝对是因为他还爱他，他才不信什么以德报怨！
可电话被接通后，他听到的，是一群人的谈笑声，隐约还能听到敬酒劝酒的声音，明显是在饭局上。
虽然这样的结果更好，但他心里又生出了另一种失望。
搞得好像他为了以身相许编排出了很多后者脑残的剧情似的，肾源那么难匹配，怎么可能是他的呢，他这个亲儿子都没配得上……
而且，电话接的这样快，也没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为什么不联系自己呢？
哪怕是发个消息？
魏婴有些心塞，他偏过头去看窗外，阳光有些刺眼，想直接挂断电话，但又显得过于矫情，跟他说，“冰箱里的菜大概都坏了。”
“嗯，我叫人去收拾。”蓝湛说。
“你还得几天回来？”
“不太确定，我这边还有这事要做。”
“哦。”听到这样的回答，语调是有自己都没发现的失落。
“嗯。”蓝湛说，“这会跟人吃饭。”
“哦。”
魏婴好几次想问他这么些天怎么也不给自己发消息，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理由问，他俩现在见面除了斗嘴之外就是不怎么愉快的床上关系，他这么问显得他很上赶着似的。
短短几分钟时间心里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他还没从一开始的紧张和后来的莫名的憋屈中缓过神来，就听到蓝湛问，“回来了想吃烤肉，你要不要陪我一起？”
蓝湛那边的嘈杂声小了一些，他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几分。
“你这是以甲方的语气命令我还是…”
“是请求你。”蓝湛说。
“那好吧，勉为其难。”魏婴强忍着笑意回他。
本来他帮了自己的忙，应该请人家吃饭的。
这是公事公办，绝不是另有私情，魏婴在心里强调。
魏婴一整个上午心情都很好，中午肖禾过来的时候他问魏长泽的恢复情况的时候还专门提了此事。
谁料肖禾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说，“嗯，他在我办公室喝茶，等下应该就过来了。”
魏婴瞬间吃了屎一般难受，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拿了一张卡牌去跟人炫耀却发现对方又一堆的小丑。
“艹！”他在心里道。
肖禾走了之后就掏出手机给蓝湛发消息，“你自己去吃吧，我不想去了。”
“怎么了？”
“没胃口！”魏婴回。
“明明就在医院，说什么还得过几天才回来的鬼话，骗子！”他拿着手机，大有想透过屏幕把人打一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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