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28）

　　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卫姨娘掀开帘子瞧了瞧：“这是怎么了？”

　　“姨娘，顾府着火了！”小蝶跑过来焦急的说。

　　“什么？着火了？快，快些带我去见明兰！”卫姨娘预感不妙，轿子还没有停稳时就急匆匆的下了轿子，朝明兰住的澄园里快步走去，小蝶还在后面跟着喊到：“姨娘，慢些，小心台阶子。”

　　顾家上下急着救火，卫姨娘差些撞到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仆人丫鬟们。

　　而此时卫姨娘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礼数仪态，慌里慌张的跑进了明兰临盆的屋。小桃见是卫姨娘，搬来椅子让她坐下歇歇，说是明姑娘还在内室里生着孩儿。

　　小孩子的啼哭声响起，卫姨娘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稳婆抱着小哥儿给卫姨娘看，“瞧这模样俊的，跟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呀。”

　　一屋子人欢天喜地，卫姨娘抱过新生的小哥儿来明兰跟前，笑着说话。

　　“外面的火势有些小了，不必担心。”小桃进来说道。

　　卫姨娘起身想拿一块儿软绢子给明兰擦擦汗，突然听见屏扇后面撕声吼道：“去死吧你！”

　　卫姨娘一愣，只见康姨母闯了进来，手里竟攥了一把剪子！

　　眼看形势不对，房里的婆子丫鬟们喊道：“快，快拦住她！”小桃也上前想拽住发了疯似的康姨母，却被她那锋利的剪子吓退。

　　卫姨娘挡在盛明兰床前，大声吼叫：“你个疯婆子要做什么！快起来！”

　　平日里说话轻声细语的卫姨娘，此时怒瞪着康姨母吼叫，愣是把康姨母吓了一跳。

　　可那是康姨母已经疯了，摇头晃脑的尖笑：“好哇，你也来了，那你们都去死！”说着扑上前去。

　　卫姨娘想要夺下康姨母手里的剪子，却不甚被划伤一条长长的血痕，钻心的疼也顾不上，拼命推着那泼妇，奈何力气小些，被康姨母占了上风。

　　康姨母推了一把卫姨娘，将她推到了偏处，又找准时机对护着孩儿的明兰下手。

　　哭喊声、尖叫声传着满屋，却又一瞬间戛然而止。

　　顾廷烨的厉剑穿透了康姨母的身体，鲜血从胸腔流出，康姨母顺势倒在了血泊之中。

　　卫姨娘一瞬间感到身子软了，瘫倒在地上，再也毫无气力。

　　“姨娘不要紧吧？”顾廷烨想要扶起床边半跪着的卫姨娘。卫姨娘摆摆手，手上粘满的鲜血流到了胳膊上，但却早已麻木，竟丝毫没有觉得疼痛，她只是哑着嗓子点头，“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蝶和丹橘给卫姨娘洗了手上的血，上了些止血药。卫姨娘此时缓过来，才发愁道：“那毒妇怎么办！”

　　“是她自作孽，竟是想谋害姑娘和姨娘，死不足惜的。顾侯统领千万军作战，杀一毒妇算不了什么，姨娘且放心吧。”小蝶又端来水给卫姨娘喂了些。

　　“那便好。”想起刚才的场景，卫姨娘真是后怕，如果不是顾廷烨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卫姨娘叹着气，自责自己气力小，弄不过那疯婆子，让疯婆子钻了空子，太不应该了。

　　康家人倒是没什么动静，但听说王家人哭闹着到盛家和顾家去过，尤其那王老太太，虽年已古稀却事事想管，想来，康姨母也是被她从小娇惯成了那样子的。

　　她那两个女儿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王若弗听闻这消息，心里也是难受了一阵子，但在刘妈妈劝导下，也想到了她那个不省心的妹妹的确是不值得同情的，王老太太前来向她哭诉时，反倒也被她骂了几句。

　　王家貌似消停了几日，卫姨娘以为这次没事了，却突然传来消息，顾侯被扣在宫里，关押起来了。

　　原来，是王老太太状告顾廷烨草菅人命，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康王氏。

　　卫姨娘听到丫鬟的消息，正端着的汤药撒了一地，气得发抖道：“不是说没事了么，怎么还是被问了罪？可是那毒妇先起的杀心，我伤口如今还未痊愈，这是有人诚信是想颠倒黑白，害顾侯了！”

　　盛明兰去皇宫门前告御状，倒在了击鼓的架前，卫姨娘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哭着扶她。

　　“小娘！”盛明兰见着是小娘，转身紧紧的抱着，母女俩在大殿门前哭作了一团。

　　“你刚生了产，身子正弱着呢，怎能来这么远的地方啊…”卫姨娘轻抚着啜泣的明兰，心疼不已。

　　“我不打紧的，救顾侯要紧。”盛明兰擦了擦眼泪，撑着要起身。盛紘和长槐长柏也赶了过来，上前安慰着。

　　卫姨娘也是通过此事才知道，那康姨母还曾给姐姐王若弗煽风点火，毒害过盛老太太。王若弗被遣回老家，后来又生了病，与此事也有些关系的。

　　“仔细想，我是有些诧异，这本是已经了了事的，官家竟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剥夺了官爵，发配边疆，下令如此之快。何况，这可是官家身边得力的轻信。难道就这么翻脸无情么？”卫姨娘同盛长槐悄悄提及此事。

“实话说，我也感到奇怪。不过，皇家不是向来如此？哼，狡兔死，良狗烹，这样想来，不过就是猜忌良臣故意为之罢了。我也多次央求着那些相识的官僚在官家面前替顾侯求求情，只是…唉，官家是下了决心了，唉！”盛长槐苦恼着叹口气，“若是官家真如此昏庸，我定辞官，也再不考那功名去了，去为那庸帝卖命，倒不如回家种地去！”

　　卫姨娘连忙呵止他的胡言，上前关了门。

　　卫姨娘实在也帮不上什么忙，每日劝劝明兰，照顾照顾孩子。

　　有时，也常一个人思索起这件事，渐渐心里有了些眉目。这想法，竟是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看到闹了一段时间之后，盛明兰安静下来也不再闹事，似乎是一瞬间想通了。

　　于是，她悄悄去了一趟卫严锦在皇城脚下的制衣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