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2）

　第二日

“小娘，我来看您了。”快晌午时，盛明兰跌跌撞撞走进院子，有些艰难的跨过屋外门槛后，欢快的跑了进来。

年龄估摸着五六岁，梳着两个俏皮的总角。

　　“小娘，你近日感觉可好？”盛明兰趴在母亲圆鼓鼓的肚子上，扭过头巴眨着眼睛看她的小娘，一只耳朵贴着大肚皮。

　　“呦，弟弟正踢人呢，我听见了。”盛明兰惊讶的瞪大眼睛，更加小心仔细的听着。

　　“是嘛？你怎么知道是弟弟呀？万一是个小妹妹。”卫小娘抚摸着小姑娘的脸庞。

　　圆圆的脸蛋樱桃小嘴，看着就是个可人机灵的小鬼，这小姑娘讨人喜欢。

　　“就是弟弟，我已经听出来了。”小姑娘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卫小娘温柔的笑了。

“昨儿没顾得上来看您和弟弟，哎，这几日在私塾的老先生天天要背《三字经》，烦死了。”稚嫩的童音软软腻腻的，虽然有些听不清楚，却甚是可爱。

　　“那你可背会了？”小娘考问道。

　　“自然，我是第一个背会的，比四姐姐和五姐姐都早，她们现在还没背会呢。”小女孩露出一排小牙甜甜的笑，可是中间大门牙却掉了一颗。

　　看见小娘笑她，赶紧用嫩白的小手捂住小嘴，撒娇道：“小娘你也笑我。”

　　“不笑不笑，你这个年纪掉牙很正常，小娘小时候也掉过，有什么可笑的。”

　　“可是，她们笑话我。”小姑娘皱起眉头，一脸愁苦的样子。

　　“谁？”

　　“四姐姐和五姐姐呗，还有谁。”

　　“她们没有掉过的吗？以后谁笑话你，你就笑话回来。”

　　“好，我也去笑话她们。尤其是四姐姐，她以前掉门牙时，我就没笑过她，现在属她最爱笑话人了。”

　　“别理她们，过几天就会重新长起来的。”卫小娘指着桌上的点心，“饿了没，你吃一块儿桃酥点心去吧。”

　　“有桃酥，我最爱吃了。”盛明兰掰开一半大口吃起来，嘴边也沾了些碎沫儿子，“我待会儿拿那一半给小桃可以吗，她也最爱吃了。”

　　“当然行了，那几个都拿去罢，我也不爱吃。不过你长牙得少吃些甜食，就拿那一半吧。”

　　“好。我只拿这一点就够了，小桃她不长牙。”

　　盛明兰点点头，“我得赶紧走了，晌午过后又要学新篇章，不能误了。我刚才说好和五姐姐去大娘子那边吃饭，我明儿再来看您啊，小娘。”

　　“好，你擦擦嘴边的沫子在出门。还有，你正是长身体呢，记得好好吃饭啊。”

　　“记得记得”，盛明兰一边蹦跳着往外走一边道，“我明儿再来看您啊。”

　　这么天真活泼的小姑娘，要是没有娘亲在身边，该怎么在这深宅大院里存活啊。

　　卫姨娘心想，这次就是为了守护这个懂事乖巧的女孩一生平安幸福，也要好好活着。

　　黄昏，卫姨娘在幽暗的房里独自发呆，外面院子里响起一阵犬吠声“汪汪汪，汪汪汪”。

　　小蝶回来了。

　　晌午饭后从后门出去，黄昏时才匆匆回来。

　　“小蝶姐姐，半晌都不见你了，他手里提的什么？啊！狗。”院里的小崔丫鬟胆子小，有些害怕。

　　“这狗不咬人，别怕。”手里提着狗笼子的仆人将笼子放在院子台阶上，“小蝶姐姐，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你去干你的活吧。”小蝶也放下手里的猫笼，走进了卫姨娘的屋内。

　　好奇的丫鬟婆子，围着猫看。

　　“姨娘，交代我的事都给您办妥了。”说着来，小蝶从怀里掏出几袋纸包，“按您给的要求都磨成了细粉，还有在香料店买的粉沫儿子。”

　　卫姨娘接过这些凑鼻子前闻了闻，“不错，是这些。小蝶，辛苦你了。”

　　“姨娘说的什么好呀。对了，我问了盛府旁一位有经验的稳婆张氏，她说这几日都不会去外头，随时等着我，我才付了定金。”小蝶又从袖口里抽出一张定金契约。

　　“好，剩余的一点钱你去自个买点吃的吧。”

　　“不不，本来每月发来的钱就少得可怜，姨娘给我做甚。”小蝶慌忙拿出钱了，要还卫姨娘。

　　“不打紧，我生了小七，院里还会发一些，这点钱也没有多少了，你自个收着买个包子点心算了。”卫姨娘站起来，坐在圆几旁。

　　“谢谢姨娘。”小蝶高兴的收了。

　　“小蝶，你歇一歇了，去叫周妈妈他们三个过来，我有紧事与他们相商。

　　“好，我这就去。”

往后的几日，卫姨娘在睡前总是忙着鼓捣小蝶买回来的那几袋子药粉和香粉，还找来些蜂蜜，做成了丸药。

　　“盈欢，这几日你晚上铺床时，记得往香炉里添些这药粉，大约七日即可。”卫姨娘拿着纸袋放在了香炉下的木抽屉里。

　　“好，我知道了。”

　　卫姨娘近日举止有些怪异，尤其她那日同他们几个商量的事，盈欢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作为伺候的丫鬟，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