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他看了看游惑,又看了看贺朝,来回看了几遍,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小朋友,你看什么呢?”贺朝突然凑过来。
“没什么。”谢俞目不斜视,看着游惑那边的动静。
他不得不承认,游惑是个钻漏子的小能手。
…………
“我看你一天不违规浑身难受。”被迫成为贴身监考官的秦究说。
被迫贴身监考的谢俞表示认同。
游惑:“刚刚播报的考试要求,有规定不许暂停听力?”
秦究:“那倒确实没有。”
游惑:“有规定不让堵题目的嘴?”
秦究:“也没有。”
游惑:“哪里违规?”
谢俞:“……”这空子钻的好。
秦究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冲门里比了个“请”,示意游惑继续,可能想看看他还能干出点儿什么事来。
谢俞:“……”谢俞干脆别过脸去,眼不见为净。
而贺朝看到谢俞一直盯着究惑那边,有点吃味。
“阿巴阿巴……”说了一堆话。
谢俞:“……”我不跟傻逼计较。
那边游惑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界面,然后摘了黑婆嘴里的布团说:“继续。”
众人:“……”
黑婆:“………………”
“对啊!手机能用啊!”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次考试他们始终没有被强制关机,几分钟前他们还用手机看过时间,但谁都没想起来可以录音。
游惑这一举动提醒了所有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掏起口袋,7位考生7部手机,全部对准了黑婆。
两秒后,监考官001先生也拿出了手机。
新加入的陈斌这时候才犯怂:“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她会不会生气?”
游惑:“现在急晚了点。”
“……”两位新人忽然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下不来的那种。
陈斌握着手机抖了半天,却发现黑婆的眼睛始终只盯着游惑。
好像其他人都不重要,这位第一个招惹她的人才是重点。
“小朋友,你不录音吗?”贺朝笑着问谢俞。
“……你傻?”谢俞盯着那边的几部手机。
“……”众人。
他们看了看手中的手机,我们很傻吗?
黑婆的眼睛瞳仁极大,这才使得她眼睛黑色的部分格外多,且极深。
眼珠转动的时候还好,一旦定住,就像死人的眼睛。
任谁被这双眼睛盯着,都会恐惧不安。
但游惑却毫不在意。
黑婆看着他,他居然垂着薄薄的眼皮摆弄手机,把刚才的录音文件保下来。
他实在太淡定了,以至于其他人都不好意思慌。
游惑存好录音,又把名字改成“一段鬼话”,这才问黑婆:“有别的事没?”
黑婆面无表情地盯着游惑看了半天,又咯咯笑起来,好像刚才那段堵嘴和录音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又或者……她记了帐留待后算。
黑婆精瘦的爪……手指抓住了游惑的手腕,把他拽进门。
谢俞看了两眼,跟某位考生一起进去了。
又歪着头看向别人。
其他考生没长那么多胆子,被她一看,立刻老老实实进了门。
黑婆满意地点了点头。
梁元浩在队伍最后,刚跨过石门坎,屋门在他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了,还咔哒落了锁。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他背后一样。
众人看着关好的门,忽然想起题目最后一问,黑婆屋里有几个人……大家的脸刷地白了,努力挤在一块,谁也不愿意落单。
黑婆的房子比想象中宽大一点。
据说吉普赛人不论住在哪里,依然保留着祖先的习俗,把每一间屋子都布置得像马车篷,到处铺着毛毡和毯子。
屋里的香薰味更重了,让人头昏脑涨。
窗台和炉台上放着破旧的茶杯、茶匙和托盘,木桌上放着一罐黑乎乎的东西。
游惑低头闻了一下,闻到了陈茶的味道,除此以外还有烟丝味。
不算好闻,但勉强能拯救一下被香薰包围的鼻腔。
唯一的监考官也相当不客气,进门之后便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
唯一的代行者找了个方便观察的地方,冷眼看着。
屋内,炉膛边有两个竹筐,里面装着毛线球,插着长长短短的针。
黑婆伸手进去,串饰叮叮当当磕碰在一起,坠得她手一沉。
她从竹筐里捞出几个毛线布偶来。
那些布偶实在不好看,脸和手脚是发灰的旧布,拿棉花揣成鼓囊囊的团或者长条,再用粗毛线缝到一起。
有一个布偶已经完工了,被黑婆放进围兜。
另外那些都还是半成品,有的差腿,有的差头。
看画风,像用于占卜或诅咒的巫蛊娃娃。
黑婆指了指墙角的木架,又咕噜了一段乱码。
这次大家经验十足(虽然有一点点小小的犹豫),录音从进屋起就没关过,自然全录了下来。
游惑朝木架看过去,就见上面并排坐着几个缝好的娃娃。
黑婆把围兜里的那个也放过去,然后把毛线和针一一塞进众人手里。
她指着竹筐说:“#¥*&…(&%”
这次就算是吉普赛语,大家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让大家把剩下的娃娃做完。
黑婆拿了个沙漏出来,倒扣在木桌上,然后佝偻着背离开了。
她刚出门,屋里便接连响起咔哒声。
陈斌反应很快,扑到窗子边拽了两下,说:“全都锁上了……她把我们锁在这里了,怎么办?”
于闻冲竹筐一努嘴:“意思很明显了,还放了沙漏,要么是沙漏漏完才放我们走,要么是在沙漏漏完前,我们得把这些娃娃缝好。”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着在地摊上盘腿坐下,各自拿起没完工的巫蛊娃娃发起了呆。
老于长叹一口气说:“还能怎么办,缝吧。既然这位黑婆是题目,总得跟着她的要求走。有什么等沙漏漏完再说,对吧?”
他们现在下意识把游惑当队长,说完一句话,总要去询问一下游惑的意思。
但他一转头就发现,自家外甥并没有急着坐过来,而是和贺朝站在床边撩着帘子往外看。
“怎么了?”大家精神紧张。
“没事。”游惑说。
他想看看黑婆去哪里。
窗外,黑婆背影佝偻。眨眼的功夫,她居然已经走得很远了,片刻之后没入了那片黑色的树林里。
游惑放下窗帘。
他本要回到炉膛边,但脚步却顿了一下。
木架最底层,有一个娃娃歪在边角上,摇摇欲坠。
上面了一层灰,并不起眼。
但支棱出来的那只腿却吸引了游惑的目光。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个娃娃。
从布料和灰尘来看,这娃娃应该是很久之前做好的,做工仓促简陋,四肢和身体连接的地方,针脚歪斜,手臂跟细长的腿还不是一种颜色。
这让那只娃娃显得怪异又可怜。
但这并不是吸引游惑的主因。
他之所以盯上它,是因为它的一条腿上有花纹。
娃娃粗制滥造,花纹却极为生动。
就像在活人脚踝上纹的刺青,刺青的团是一串风铃花。
游惑盯着那个刺青看了几秒,伸手拍了拍沙发上的人。
秦究一直支着头看他,被他拍了两下,懒懒开口道:“说。”
游惑拎着娃娃的腿递给他:“眼熟么?我脸盲,怕记错。”
秦究看向那个图案:“我应该眼熟?”
游惑不耐地啧了一声:“我上次从禁闭室里扫出来的东西……就是放在你门口那桶,里面好像有这个。”
谢俞:“……”这是禁闭室发生的事件?(这件事谢俞不知道)不过看监考官的脸色,应该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秦究:“……”你居然还有脸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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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经历不论好坏都有价值, 至少组成了他们完整的人生。
——《全球高考》
有时候爱就是把能想得到的、能给的一切东西都捧出去,固执又一厢情愿。
——《伪装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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