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访谈（下）

林夙凰临时回过头来看看陌濯璃那边的屋子，突然的想起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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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这就是你要找的那本书了？”林夙凰好奇凑上来，看着陌濯璃手上端着的那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古籍。

“应该是”陌濯璃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接着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本书陷入了两难之间。

陌濯璃看着手中的那本书，明明是近在咫尺的答案，可陌濯璃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刚刚那般急不可耐的心理，对着眼前的书，变得有些畏首畏尾的。

此时手中的书就像那烫手的山芋，手光是抓住便有股莫名的炙热感在自己的手上。

一边的林夙凰一点都不着急，丝毫不担心等会被人发现给抓包的事情，反之她好像很热意和陌濯璃在这里慢慢的耗时间，对于外面的事都无需担心，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处之泰然。

林夙凰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仿佛在欣赏一部美丽的画作一般，而这画作更是难得一见。

“呼……”陌濯璃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将那本书打开。

将书面上的那层灰拂去，露出那棕褐色的封面，封面上的标题早就因为年代的久远的缘故而变得模糊不清，近乎就要被这漫长岁月所抹去痕迹。

陌濯璃将那本书打开，露出原本泛黄的书页，翻动书页是时，书页直观地感受就是干枯僵硬失去了原本的韧性，仿佛下一秒就会应声而碎裂。

书页明显又被人翻过的痕迹，一翻便翻到了陌濯璃想要的答案。

陌濯璃看着书页上的字，在火烛的爆炸声中，陌濯璃也一目十行看完了整页纸，手指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更加用力的捏紧书的一角。

“哦？看完了？”林夙凰见陌濯璃合上书，上去来询问，嘴角有着若隐若现的笑容，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陌濯璃刚刚那愈发凝重的表情。

“怎么，确定了那个想法？”林夙凰若有所思的站在陌濯璃面前，脸上带着微笑，但无端的让人觉得她带着一种嘲讽混着戏虐的样子。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陌濯璃手捧着那本书，微微侧身对着林夙凰说，声音带着一些不易察觉出来的难受。

“我？不，不说什么”林夙凰像是对于陌濯璃的疑问很意外似的，话锋一转“不过……你应该也知道了吧？说起来也好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你居然会来求证”

陌濯璃听到林夙凰的话，一瞬间也沉默了，接下来向一边的烛火走去，在那停下，在林夙凰的眼皮底下，将那本书靠近火焰，焚毁。

陌濯璃眼中倒映着火焰燃烧而纷飞的灰烬，殷红色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你……干什么？”林夙凰显然没有预料到陌濯璃会这么做，看着那片燃烧的火焰一时间有些错愕，表情在那一刻都变得有些僵硬。

陌濯璃手放开已经被烧的差不多的书，转过身来，一脸郑重的看着林夙凰说“这只是一本书而已，况且我愿意相信她”

四目相对，林夙凰眼中由一开始的错愕，变成了浓浓的难以置信，然后变成带有自己标准性的恶趣味，确定什么东西似的一直盯着陌濯璃的眼睛，仿佛可以看出花开似的。

实在看不出来什么，林夙凰才相信陌濯璃这话没有带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陌濯璃。

“行，你就信你的吧。”林夙凰无奈的耸了耸肩，带有些玩笑般的语气对陌濯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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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林夙凰想起这事依旧觉得难以置信，回头看了看陌濯璃的房子，脸上的笑意怎么止都止不住。

“璃，这回你不会傻到依旧去相信那涂山大当家吧……”

说起来，明天好像就是涂山容容邀请她去的那场话剧的时间来着。

想到涂山容容的棘手程度，林夙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嘶，不好办啊……”

陌濯璃这边：

在确定林夙凰走了之后，陌濯璃仿佛用尽了自己全身力气一般，在一瞬间就瘫坐在地上。

“师傅……为什么……”陌濯璃的鼻尖莫名的感觉有些酸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在那自言自语。

陌濯璃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在那一直重复着喃喃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陌濯璃浑身蜷缩在角落里，双腿抱膝，头埋在空隙中，像一只受惊了一个刺猬一般。

青丝如瀑布般的垂下，一下碎发刚好低垂在自己面前，看起来带有些莫名的落魄。

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画面，心像被塞了一个石头一般，堵的难受，在一呼一吸间，心也在被磨出鲜血。

“为什么偏偏是你……”带有些哭腔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为什么偏偏是你那么对待苏苏，为什么一定会是你啊……师傅……

泪水从脸上滑落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地板上，陌濯璃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部，一层水平铺在自己的手中。

苏苏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闪动，混着苏苏挡住雅雅面前的场景，陌濯璃是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力过。

雅雅的那一句“姐姐”一直环绕在自己的耳边，在这一刻，陌濯璃仿佛被潮水所覆盖，陷入海底中无法自救，气管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呼吸困难。

会想起那本书的内容，至今陌濯璃还历历在目——五百年前东方月初和涂山红红的转世续缘，苏苏也就是涂山红红回来的希望……

陌濯璃自嘲般的笑了一笑“师傅……”陌濯璃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没了后话，像是突然之间就忘词了一般，抿着唇。

其实只有陌濯璃自己知道，她对于雅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种感觉可能就是……不忍。

自己的师傅和苏苏……真的挺难抉择的，真的好难，好难……

陌濯璃的脑海中浮现出苏苏的那抹笑容，真的很治愈，当初自己刚到涂山也是被她的笑容感染“真的很暖……”

当年她来涂山，从那个地方来涂山，那个地方曾经让她感觉没有温情这一说法，她也不屑于温情这种东西，但苏苏，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情这种东西，可这个拿总是那笑容面对人的小家伙，为什么这世界要给她这样不公平的待遇。

陌濯璃越想越难受，想起涂山雅雅以前对于苏苏的态度……一切在这一刻都豁然开朗。

陌濯璃的拳头在不知不觉间攥出了血液来，陌濯璃本人却一点也没有感到一点疼痛难忍，反而嫌不够解恨似的，越来越用力，指甲嵌到皮肉里。

血一滴一滴滴在地面上，每一声都无比的清晰可辨，每一滴血液都如那红玛瑙一般，带着点璀璨的光芒，映衬着陌濯璃逐渐变得深红的瞳色。

外面突然之间就传来一声闷雷的声音，闪烁不定的雷光照亮了身处于黑暗中的陌濯璃的脸。

光与影的交织中，陌濯璃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清晰可辨，但同时阴影也在那雷光低下，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

脸上是还没干涸的泪痕，使整张脸看起来异常的疲倦不堪，就好像是在陌濯璃的脸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一般，肉眼可见的那泪水留下的痕迹。

殷红色的眼睛在一瞬间倒影着雷光，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暗红色，双眼中浓郁的红色此时此刻仿佛都染上了一抹刺鼻的血腥气味。

“啧啧啧，果然这场好戏没走真是太对了”窗户边传来熟悉无比的声音，声音从充满了玩味气带着点仿佛见到了什么古代的奇珍异宝一般的惊奇。

林夙凰去而复返，玩味的看着坐着地上看起来神情落寞的陌濯璃，笑的更开心了。

“怎么了？我们的陌大小姐一幅失恋的样子是怎么了？”林夙凰手撑着下巴处，那双经过伪装的眼睛仿佛在此刻绽放光芒一般，映衬着主人的心情。

“你来干什么”可能是因为暗红的双眼的缘故，所以陌濯璃现在看人都仿佛带着点杀意。

“没什么，看看我们陌大小姐的笑话罢了，不过……噗哈哈哈，你这是哭了？”林夙凰毫不避讳地在陌濯璃面前笑了起来。

林夙凰走上前来到陌濯璃的面前，仔细观察着陌濯璃，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越看越起劲，甚至还想伸手去摸一下。

陌濯璃毫不手软的将林夙凰快要触碰到自己脸庞的手拍开，然后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林夙凰这家伙到底想要怎样。

林夙凰被陌濯璃盯着，有些头皮发麻“你这样子真的太难看的，不过因为什么？让我再开心开心”

陌濯璃决定不再去看这糟心玩意，也没有回她，只是将原本攥紧的拳头更加用力的攥着而已。

“你不说我也知道，能让你这样的，除了涂山大当家和那位三小姐还有谁呢？”林夙凰无意间发现陌濯璃的拳头，又忍不住一阵想笑。

“估计是在这俩位之间为难吧……我说得对吗？”林夙凰挑了挑眉，语气中充满着自信，仿佛已经胸有成竹，笃定陌濯璃这家伙是因为这俩人这样的。

“你说说你，当初那么笃定地把那本书烧了，现在……噗怎样对于你那师傅有何感想？”

陌濯璃抿着唇，不多做言语，心里真的很想反驳林夙凰，但真正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切的辩解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事实已经摆在自己面前了不是吗？

“呵呵，所以你为什么要信你那个师傅呢？毕竟那个时候事实都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不是？她又真的值得你信任吗？”林夙凰步步紧逼。

“……你闭嘴”陌濯璃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唉……那问你一句，那位涂山苏苏和你师傅你选哪个？”林夙凰轻叹一口气，看着陌濯璃眼中充满嫌弃，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不争气的娃子，恨铁不成钢。

“……”

“呵呵，选不出来？很好做的一道选择题啊”林夙凰露出无奈的表情。

“选那涂山苏苏，那便好好的恨着你师傅，选你师傅……”林夙凰故意在这里顿了一下，留下这个问题让陌濯璃自己去补充。

陌濯璃依旧是那般样子，那般看起来有些落寞的样子，对于林夙凰的话，虽然想反驳，但内心却微妙的认同了这个说法。

就像是看完了一场戏剧一般，林夙凰最后留下了一个笑容，就把陌濯璃留下，身影在竹林间消失。

“我选……”陌濯璃仿佛在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在心中做了一番斗争之后，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做了个决定“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