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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

第六个夏天

锐利《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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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不开 把所有美好都向你倾斜 ”

·「 鸢尾花 」

她喜欢作画,又或许是刻在骨子里的一部分。画梵高的《星空》,笔触勾勒颜料时惯用更鲜艳的颜色,她说守旧传统不是她的风格。总沉静、话也少,盯人眼波荡漾。他夸她声音好听,细软却又有力量,是典型的江南。

难见骤雨,惟丝丝片片落入廊台。又梦见他,本不该的,像一场低烧。她的念旧生在骨子里,只能躲躲去了山陬海噬,生怕收敛不住的爱意又泛滥。

不想梦到他了,他只是在那场乱梦抚过她眼尾的痣,她就爱火重燃。

为什么这样勇敢?问她,只道那些红太烧眼。她赠言,太怯懦是得不到爱的,那些话最后会烂在口中。旁人太羡慕她满腔孤勇了,只可惜看不见她藏在身上的疤。

·「痕」

今天早上他的手臂又多了两道划痕。

“Valar morghulis。”他说,凡人终逝,唯有爱与艺术永恒。

月迷津渡,雾也氤氲,只见少年骨骼如藕花,拈香留痕不沾身。浮沉在胭脂海,总难安一归处。他拎的太清,葡萄眼里笑意太晴朗,让人分不清那些轻飘飘的甜言蜜语,偏砸在心上。最会使那些花招,缱绻又情薄,颇像不真切的一场梦。

他拉她入场,汽水与香甜的雨,把她困死在那个夏天。做的体面,爱与冒险从未缺,她仍戴着那条红绳,和他一起去旅行求来的。她要的,他一直都知道。

年少时施舍的那份恩,他或许早就忘了,她却记了几年,不敢忘,不曾忘。

从那之后她那本就拥挤的妆台,就多了一束花,每日都不同。不像是买来的,像刚摘下的,用漂亮的丝绒绳捆成小小一束。每天早晨都会准时送过来。

她提过一嘴,想念儿时旧街道卖的绿豆沙,他便给她捎来。很甜,她笑着让他尝一口,他只摇头。

那年盛夏格外炎热,他偷偷在指骨纹了你的名字,却痒得一直挠个不停,后来红肿了,所幸不是用手踢足球的,他感叹道。

“给,你流了好多汗。”

她递给他一张纸巾,总是温和地笑,从不吵。

“我自己来。”

指骨上的小纹身似乎又开始作痒,他转过身不敢看她明媚的脸,把手藏在背后默默伸进口袋。其实她早知道,他明目张胆地偷看,纵是少年热忱模样千千万又如何去瞒。

·「茧」

他眉骨上面有一处疤,被锋利的眉毛挡住一部分隐藏了戾气。生的一双眼清亮澄澈,细碎的发遮住前额,秀气的脸上少有怒色,举杯也标准,腕处银白明显,刻意不刻意一丝丝透露。

火打不着,捏住香烟,他只望她。在阳台吐雾,烟圈漾着,勾着他和她行近。火星也暗,只见她漾起水色的唇,烟纸沾了红。他朝她吹了口烟气,偏不念睡塌,夜拖沓又缠绵。

她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只赔一个恹恹的笑,也不诚恳,被她看透。

作茧自赎还是自缚,他不知道。

只可惜被困在牢中的金丝雀,有什么资格诉说热烈的爱意呢。

被迫接受现实那天,他在乱摊一罐一罐灌着啤酒,碰巧有混混不长眼地往跟前凑。醒过来的时候地上淌了很多血,眼前看不太真切,只有耳边的警笛声叫嚣着,疼,火辣辣的疼,脑袋,手腕,他想把手上的银链子扯断,睁眼才发现为时已晚。

两年后他理了发,理发师说还是黑色适合他,他说那就剪长一点,遮住那道疤。身边很多人已经不认得他,他想这是好事,他多想埋葬了少年的狂妄自大。

可是她认得。

学校地下室里还有他买给她的排球,上面画着深蓝色的星星。艺术楼后面的广播室里,还有他当年吻她摁在窗上留下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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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利从棺材板里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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