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年
*有关橙子的故事
*BE 禁止上升
*风向视角
*爱每一个小孩
*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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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寒风唤醒了我，我梦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橙子永远留在了十七，阿程再未见过橙子熟。忽觉脸颊湿湿凉凉，转而双手一摸，却发觉早已潸然泪下，情不自已。
我起身下床，披着件大衣坐在桌子前，打开早已泛黄的本子，台灯下照出来的字迹已些许模糊，我却迟迟不肯扔，那是我和阿程唯一的记录，是世间对我们唯一的认可，也是我这一生中珍藏的却不愿再回首的青春。
那年我17岁，城里发展的越来越快，生活成本越来越高，仅仅靠着小本生意的我们一家人已不被社会接受，爸妈带着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来到了一个小镇上，按俗话讲，名为流镇。
我本是厌恶的，从小生活在城里的孩子见到以土作路，镇子上的人衣服也不见几件好的，脸上似乎永远洗不干净，挂着脏脏的土，心里多多少少会不接受，更何况，我在这里不配拥有名字，因为他们统一称我们“城里的。”
爸妈就近把我们送进了当地的一所高中，早已不期望我们考上什么大学，能念书就行。
学校里，我我行我素，从未正眼瞧过那些还在用铁盒子装铅笔的“土气”同龄人。
也正因此，我倍感无聊。
十月，镇上突然多了一批人，比那些镇子里的人还要穷还要脏，每个人来的时候都带着用纸袋子装的一些东西，是用来卖的，我才明白，到丰收了。
“你们不要的话，也不能给我乱扔啊。”
“这是我们自己家的，很甜的。你这样的话，是要……赔我钱的！”
我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似有股魔力也引着我，多年后，我很庆幸自己走了过去。
眼前，一个头发微棕色，身上的衣服凸显着大大的补丁，看起来像是二十大几的男人坐在地上，前面摆着的是又大颜色也艳的橙子，几个小孩子在那耍着玩，地上的人虽说很着急，但是似乎没有带着怒气，我看不清那人的脸，索性走近了几步。
走近才发现，他脸蛋红扑扑的，嘴唇被风吹得似乎有些干裂，头发帘前有些微卷，一如既往的身上带着土。不知不觉间，我的脚下已是橙子。
“要来个橙子吗？”
“阿爹阿嬷和我一起种的，很甜很甜。”他抬头，手里几个橙子捧着递给我，说话的同时，嘴角扬着笑，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看哪里，他脸蛋与我觉得的他的年龄并不符，看起来有些呆，全然不像我以为的二十大几。
我没有接，也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盯着他，他有些经验，用袖子一颗一颗地擦拭着橙子，然后又重新递给了我，“不脏。”
是啊，一点都不脏。
我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一点往前城里人的优越感都没有了。我伸手接过，问了他价格，多给了他几块。算钱的时候，他拿着木棍还在地上算着小学生的加法，手指头还在一个一个的掰着，我惊讶不已，直接了当说了，就连最后多给他的几块钱，他也没有反应过来，揣着钱往衣服内兜里装，一分钟都不耽搁，种种行为，我渐渐明白那群小孩子为什么要欺负他，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唤他“橙子。”
回家后，妈问我什么时候爱吃橙子了，我说不爱吃就是看着很好，想买了。
第二天放学时，我故意绕远去了那条街，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在摆摊，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坐在相同的位置，果不其然，他还是橙子，只是老远看着他神色张皇，好像在等人，四处望，望见我来了，他双手撑着地站了起来，朝我这个方向跑，手里还紧攥着东西，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昨天是不是来我这儿买过橙子？”他背过手去，发声询问我。
“嗯。”我微微点头。
“这是你多给的钱，阿嬷让我还给你，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要。”他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在我面前，瘫开着，又见我毫无反应，将手往身上抹了抹，和那时一样说了句“不脏。”
是啊，不脏，脏的是我。
“你叫什么？”我接过钱，为了表示我并没有嫌弃的意思，双手将钱扣住。
“我叫丁程鑫。阿嬷说我出生是冬天里最暖和的一天。”他揪着手上干裂即将掉下来的皮，手背上的裂痕倒一点不符合他的脸蛋。
“你家住哪？”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没再敢看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绕过了我。
“我家在山坡下，你看。”他一只手拽着我的袖子，摇着示意我看过去，我怔住，像个木头一样被钉在那里，他的手瞬间松开了我，看着我往后退了几步，又说了几声对不起，我想不怪他，只怪这个世界。
“那大片橙子树都是我家的。”他又笑着说，只不过离我远了些。
我凑近，没有说话，山下的橙子树林可不是一小块，而是挺大的一片，我陷入了无尽的遐想，会不会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个男孩穿梭在下面，沾染着一身橙子味的清香，脸上是坦诚的笑容。
后来，我每次都要来这儿，尽管已经过了卖橙子的时间了，我也会去那里，因为橙子说他不上学，离得这儿近，不忙的时候就会来这儿玩。虽然有时候看不到他，但是一想到明天说不定他就能来了呢我又抑制不住我的笑容。
“橙子。”他不知道我是在唤他，只是微微转头，满脸挂着问号。
“没有橙子了，你要是想要的话，明年再给你。”
“不是，我是说，你是橙子。”我的脸上绷不住，粲然绽开的笑容似乎惊到了他。
“我不是橙子，橙子要被人拿来卖拿来吃的，我才不是呢。”他嘟囔着，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这是生我的气了。
“阿嬷阿爹都叫我阿程的。”他见我没接话，又说道。
“阿程。”我点了点头，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又笑了起来，阿程是他的名字，橙子是我的专属。
“阿程，我教你写字。”我握着他的手，暖暖的，软软的，他手里攥着根黑棕色的木棍，木棍的尖端划过地面，慢慢地勾勒出我的名字“马……嘉……祺”。
“马嘉祺。”他唤了我一声又一声，自己照着最初的笔画在地上又写了几遍，他转头看我，“对吗？”
“祺是一点。”我指着他写的多出来的一点，揉了揉他的头。
或许是同学见到我俩经常在一起玩，又或许是哪里来的疯言碎语，我玩的还好的同学有天劝我离阿程远点。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是傻子，谁会和傻子玩。
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我瞬间揪住他的衣领，因为怒火导致我的呼吸急促，喷洒在他脸上，“他不是！”
我觉得他同普通人一样，他也那样觉得，在橙子的眼中，世界是未重新构建的世界，人心是未曾经检验的人心，对他好的都是好人，对他坏的却不一定是坏人。
我想，我爱上了他，这人间最朴素最纯真的——阿程。
一定是。
他是片沙滩，我希望他受到的是浩瀚海洋的浸润，而不是阵阵猛浪的拍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阿程能一直这样下去，周遭一切的烦恼忧郁都不要来扰他，他只负责笑和他的橙子。
某晚，我坐在地上，他靠着我，我俩一起看星星，一起为它们命名。
“我猜，它这颗叫阿程。”我指着最亮最大的一颗说着。
“那那颗就叫马嘉祺。”他指着那颗“阿程星”的旁边一颗说着，边说边用他的眼睛看着我，夜色暗暗，心脏砰砰，再好的告白也不过如此，原来在他的未来，他一直把我放在他的身边。
“阿程，你喜欢我吗？”我等不及了，他的眼睛似天坑，吸引着我往里望，望到的一片是亮晶晶的河水。
“喜欢？什么是喜欢？”他微微皱着眉头，在费力理解我说的话。
月亮很美，风也很好。
“喜欢就是……”我凑近，话只说了一半。
“嗯？……”
紧接着，我的头向他俯过来，像乌云蔽天，又像山间直罩下来的夜色。他晕眩的坠入黑暗中。
一个由黑夜见证的吻结束，很轻很短，甚至只是短暂停留了一下，“喜欢就是，刚刚这样。”我盯着他，企图看出些什么。
他愣神愣了好久，捂着心口说道“嘉祺，我心蹦的好快。”
“这就叫喜欢。”
不知不觉中，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耳朵脸蛋都在向外散发着热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初吻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像吃了口泡在蜜罐的面包一样，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转过身，将我的手摆好，让我稍微弯点腰，想着他可能也是被吓到了，也就这样依着他了。
风吹过的时候，我的嘴唇又多了一丝温度，不过这次的时间不算短，我瞪大眼睛，心脏咚咚的似鼓声，在格外寂静的夜晚显得好像放大了百倍。
小傻瓜，接吻不知道闭眼睛。
刚刚被丘比特箭射中的两个人，那箭上还带着余温，两个人还都有点羞涩。
两人的眼睛眨巴眨巴，就那样盯着对方，谁都不敢呼一口气，他率先憋不住，移开了嘴唇，向外吐着气。
“那嘉祺你有没有……唔……”他问我，我却一直盯着他嘴巴看，再次覆了上去，手也环住他，延长了这个吻，带着橙子味与泥土味的吻。
阿程，我想我有，我的心也跳得好快。
有一种东西，它会在某一个夜晚，像风一样袭来。让你猝不及防，无法安宁，与你形影相随，挥之不去。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称它为爱情。
每次放学我都要去那里买橙子，哪怕是还未熟的我也要买来，渐渐地家里被橙子填满了。妈问我买来这么多干什么，我说我爱吃了，很爱很爱。
“踩影子，长高高。”阿程看着地上的影子，蹦来蹦去，踩来踩去。我跟在他后面提醒着他小心点。
“长高高干嘛？你已经很高的了。”阿程虽然不如我高，但是在镇子上的同龄人已经算高的了。
他转过身，背着走，双手捂住嘴巴摇着头“我不说不说。”
我来了兴趣，又连问了几遍，说不会嘲笑他，他才松了话口。“长高之后……嘉祺亲我的时候我就不用垫脚尖了……”
“每次亲都会亲很久，我垫脚也会累很久。”
我最听不得阿程略带埋怨的语气说着我对他干得“最坏”的事。
走近就着他还未闭合的嘴唇吻了上去，这次我弯腰弯得多，一点都没让他垫脚，就让我累累吧。
美好的事情太多上天会羡慕的，它会给你点雨，叫你淋淋，感受感受真正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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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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