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凯】少年不识愁滋味

●微瑞凯，微骨莉，可能还有暗示的雷凯。

他没想到，再次见到凯莉是在路边。她脸上泛着潮红，眼神迷离，很显然是喝醉了，背着她的白发男生看起来满脸无奈。

那个男生赞德认识，是丹尼尔班上的格瑞，全年级第二。

“格瑞同学。”身为正直的老师，他理所应当地喊出了声，“凯莉怎么了？不会是小小年纪就为爱所困，借酒消愁吧？”

男生愣了一下，看到了眼前的绿毛，想起来了，是新来的老师。

“赞德老师好，她……是被雷蛰老师班上的不良团体拉出去喝酒了。”

雷狮不良团，赞德有点印象，毕竟是公然与老师作对的小团体。

多年不见，凯莉竟然和这种小混混同流合污了。

“你现在是要把她送回家吗？”

格瑞点点头，稍微想了想，说：“但不知道她家住址。”

他想起在入睡前接到了凯莉的电话，醉醺醺的女声显得娇软又可爱，她断断续续地说出自己的所在地，让格瑞来接。

“交给我吧，我知道。”

毕竟赞德是老师，格瑞还是很信任的，轻轻把凯莉放下来，看着赞德将凯莉抱走了。

话说，赞德老师怎么知道凯莉家住在哪的？

“这么轻，也不知道每天到底有没有吃饭。”赞德边吐槽，边用脚踢了几下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身姿挺拔的管家，他先是狐疑地盯了赞德一会，便很快注意到了他家小姐。

凯莉靠在赞德肩上睡得正香，管家连忙小心地将她接了过去，向赞德道了谢。

“我说，她和一群小混混出去喝酒，你身为管家都不管管？”

叫做老骨头的管家叹了口气：“是我的错，凯莉小姐不喜欢被别人管着，所以出去时没人跟着。她应该打电话给我的。”

想到之前的格瑞，赞德明白了。八成是这家伙喝醉酒打错了电话，本来想打给老骨头却打给了格瑞。

不过这些不归他管，把凯莉送到家已经是仁至义尽，赞德挥挥手告别了。

刚认识凯莉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自己在上高三。

那会儿压力很大，平时赞德听课又吊儿郎当的，成绩逐渐没有起色。高考快到了，养父的身体又恰好出了问题，一堆问题压得赞德喘不过气。

于是他来到湖边散心，坐在长椅上凝视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小姑娘，她坐在湖边，环抱着膝盖，手中抓着一个破烂的娃娃，裙子尾端已经被湖水沾湿了些。仔细一看，她的肩膀还有些微微颤抖。

被家长骂了跑出来的娇气小朋友呗，这是赞德的第一想法。

怪他实在太好心，便走上前去想安慰她。

“怎么的，谁打你骂你了？”

“不关你事。”小姑娘脾气还挺大，赞德听了反而更想管了。

“我多管闲事你管的着吗？听哥给你扯

，啊不，说。”

“被人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你要是只会哭就只有被别人欺负的份。”

女孩止住了眼泪，听着赞德传授着怎么报复他人。

赞德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在教坏小孩，他还兴致勃勃地说：“最好阴阳怪气气死他，这样别人又气又拿你没办法。”

女孩点了点头：“叔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凯莉记住了。”

听到这句话赞德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他严肃非常的对凯莉说：“凯莉小朋友，要叫哥哥，我还是个充满青春活力的美男子呢。”

凯莉撇撇嘴，在心里腹诽，就是一个自恋大叔，还美男子呢。

“凯莉不是小朋友，我已经上初中了。”

赞德比对了一下他们的身高，完全不敢相信凯莉是初中生，估计一些小学生都比她高吧？

身高是永远的痛，赞德说凯莉长得矮明显激怒了她，气哄哄地离开了。

哟，脾气真大，开个玩笑也不行。

他远远的补上了一句：“凯莉小朋友，这么容易生气小心长不高啊～”

走远的女孩听到这话，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骂的啥也听不清楚，赞德只知道他笑得很开心，心情愉快了许多。

后来赞德有空就去那片湖，也总是能撞上凯莉，两人心照不宣的把那里当作碰面的地方。

“来来来，哥带你去兜风。”赞德拍着新提的车——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凯莉奇怪地望着他：“你确认不会让我们都摔进湖里吗？”

“当然不会！”赞德拍胸脯保证。

女孩只好坐上车后座，因为害怕，紧紧抱住了赞德的腰。结果他疼得呲牙咧嘴：“轻点，勒死了。”

他们骑着自行车在湖心公园到处逛，春风吹过耳畔，伴着鸟鸣与花香。柳树青翠的发丝被风吹起，掠过凯莉的眼前，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在目光所至盛放。

逛了几圈，赞德停下车，靠着柳树得意地问：“怎么样，凯莉小朋友？不赖吧？”

“一般般喽～还有，别叫我小朋友。”凯莉拍拍裙子上的灰。

“话说，快高考了，你不复习吗？还有闲心到公园里来骑自行车？”

这问题一针见血，赞德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没事没事，哥是什么人啊，高考前会复习的。”

高考完后，凯莉提出去她家里玩，赞德欣然答应了。

可当他们刚走到凯莉的家门口，就看到一个女人拉着行李箱从里面出来。她冷漠地睨一眼凯莉，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门里又出来了一个男孩，看起来比凯莉大两三岁，他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凯莉。

赞德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也不明白她家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今天不该来。

身旁的女孩低着头，沉默不语，让自己唯一的朋友看到了这场闹剧显然令她难堪。

“抱歉，今天不能去我家了，你先走吧。”凯莉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紧握成拳的双手在轻颤。

赞德揉了揉凯莉的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有时间就来老地方吧，我会等你。”随后转身离开。

可之后高考的失利让赞德再也顾不上别的事，他再也没有去过湖边。他忙着四处奔波，能赚钱的工作都不放过，为养父的病凑医药费。

当每天夜晚颓废地瘫在床上时，都不明白自己那么努力究竟为了什么，日渐的沉默几乎要把他逼疯。

穷人一辈子都难以凑到二十万，更别说一个孤儿。接到养父的死亡通知书的时候，他呆坐了很久，然后发疯般将墙板砸出了一个洞。

他后悔自己从未成为养父的骄傲，懊恼自己的无用与任性。居然现在才发现，那些年少

的快乐来的如此珍贵，这个世界给的机会又如此稀少。可少年不识愁滋味，不懂珍惜为何物，只待失去之时才觉悔恨。

那夜，一个人坐在床头久久未入睡，他在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

若年少有为，现在也不只是一个老师吧？赞德苦笑。曾经凯莉似乎多次劝过自己学习，可是那时都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活在自己的世界的人真是可笑。

他不希望凯莉以后会像自己一样追悔莫及，所以一定要在她还没有走上不归路时及时纠正。

第二天凯莉起得很晚，被老骨头送到学校的时候就迟到了。

完蛋，还没有在新老师心里建立好形象，就要被当成第一节课就迟到的问题学生了。

“报告！”等凯莉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上课已经十五分钟了。她低着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不应该迟到，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类的话。

一直没有听到老师的声音，她好奇地抬头看，结果就看到了一头熟悉的绿毛。

“赞……”对上那双带笑的眼睛，她惊得差点喊出来。

“看在是初犯，老师我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你吧，现在请凯莉小朋友回到座位上去。”

教室里传来一阵爆笑，凯莉脸上燥热得很，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一直这么自恋就算了，怎么这么久远的外号还要当着全班人的面说出来，她不要脸的吗？

“怎么站着不动啊，难不成要老师抱你过去？”

话还没说完，凯莉“嗖”的一下回到了座位。

赞德，本小姐和你没完。

下课后凯莉被赞德叫到了办公室“喝茶”，同学们都在教室里面讨论这个新老师和凯莉的关系。

“为什么要和雷狮他们去喝酒？”

凯莉有些意外，她以为赞德会问迟到的事，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迟到的原因。

“没为什么，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赞德头疼：“不是钱的问题，是你这个年纪应该要好好学习，而不是混在男人堆里喝酒。”

少女眼神中带着嘲讽：“赞德老师在我这个年纪也不见得有好好学习，不如说，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当上老师的。”

双方都沉默了，办公室中围绕着低气压。

“对不起。”良久，才只能听到一句轻如叹息的话，可听的人却夺门而出了。

不久后，赞德亲自抓到了独自在喝酒的凯莉，他愤怒地拎起少女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质问：“我似乎和你说过，不准再喝酒了，就这么戒不掉酒瘾吗？！”

凯莉用力拍打着他的手，想挣脱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你放开我！本小姐喝酒，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要多管闲事，你管的着我？”

“你……”凯莉说不出话来，最后她用力咬了赞德一口，赞德的手才松开。

但很快赞德又把她的酒全抢了过来，一口气喝完了。

凯莉眨了眨朦胧的眼睛，本想再点一瓶却被赞德强拉着离开。

她使劲挣脱束缚，瘫坐在地上。

“说，为什么喝酒？”赞德蹲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都说了没为什么，我爱喝就喝。”少女眼下投射着淡淡的阴影，姣好的面容略显憔悴。

赞德干脆坐在她的旁边，语气轻柔得不像是他：“不怕以后会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

“哎呀理解理解，毕竟每个人做事之前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后悔。但是凯莉小朋友，你哥我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我可后悔了。”

凯莉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抬起眸，注视着赞德的双色虹膜：“真的？”

“千真万确。”他站起来，拍胸脯保证。

可凯莉不吃这套：“骗子。”

尽管被骂，赞德还是微微笑着，张了张嘴，欲说还休。

但他还是说了，和她讲自己年少那会儿，讲和她认识的时候，讲以后，讲未来，讲乐，讲苦。

少女和他一起坐在街边，沉默地听着。像在湖边的每个早晨，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最后他们并肩走在昏黄的路灯下，鞋跟碾着飘落的枯叶，哈了口气，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凯莉答应戒酒，赞德也为自己的失约道歉，这些话，他们都想说很久了。

“好希望之前的人生都是一场梦啊。”

“别傻了，人生不可能是梦。”

或许世间总有失意，但值得庆幸的是，总有人会陪在你身边。无论生活是否如意，但请相信，前方总会有希望，有温暖等着你。

一些补充：

1.标题是一语双关，“少年不识愁滋味”既是指赞德也是指凯莉。

2.凯莉是因为家庭原因才喝酒，也有一小部分是她曾经以为抛弃了她的赞德。她不明白愁苦，只知道酒精能麻痹神经，让她暂时忘记一切。

3.最后发现喝酒并不能消愁，只有面对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4.这篇文章灵感来自歌曲《少年不识愁滋味》和《年少有为》，也将文章和歌曲献给每一个人，希望大家无论碰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愿所有人都能被世界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