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45

范闲下楼的脚步在看到珑清的那一刻就停住了。他站在原处，看两人站在外人面前算账，锱铢必较的贪财模样，无奈扶额。

“若若，珑清和范思辙两人平日里就这样吗？”范闲看郭宝坤脸色转黑，倒是有些心疼被忽视的郭少。

范若若则是笑出声，“范思辙年幼时最爱缠着珑清，自两年前，他就更是追着珑清跑了……毕竟，银子都被她拿走了。”

“若若，珑清欠你多少？”范闲担心自家妹妹不好意思去讨债，平日里再因为没钱不舍得花销，因此问了一句。

若若懂得这是哥哥的关怀，也没必要说出数字让他头疼，祸水东引用的也很溜，“不多。珑清欠的大头还是在二皇子那边，听说珑清当时差点就签卖身契了……”

楼下，最终珑清还是和范思辙敲定了二两八钱的价格，来帮范思辙出气。

郭宝坤在旁听的脸都黑了，他正主还在这儿呢！

珑清也不在意那脸黑，“郭公子，你说这红楼淫秽，可曾读过？”

“圣贤书都读不完，我哪有时间读这种书？”

珑清嗤笑一声，“红楼这本书，各人所见不同。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①郭公子倒是不处于其中任何一列，不用读，便已知全文，看来是天人了。不如，我和父皇提上那么一句？”

郭宝坤哪里受得了这种评价，他捡起之前被扔到地上的红楼，看向珑清，“殿下，我今日回去就读！”

珑清朝范思辙挑挑眉，他却拍手暗道亏了，若是知道只用珑清接说这么两句话，请她回范府喝杯茶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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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李承泽听着楼下小姑娘清亮的声音，笑出声来，“嘴皮子还是那么犀利啊……”

他本是为了见一眼范闲来这儿的，没想到却见到珑清，看来两人关系很好，李承泽皱起了眉。内库，范闲，长公主，明家……还有珑清，如何利用，如何抓住，似乎对他是个难题。

他看向一旁站着的李弘成，“去吧。诗会的事说一下，顺便把珑清给叫上来。若是她不上来，就跟她报一下菜名。”

一桌子范思辙省钱点的素菜，和李承泽那边丰盛的招牌菜，珑清很是不要脸皮地和范闲拱手，“嘿，我哥要给我开小灶了！走了走了！”

李弘成看跑没影的珑清，那速度像是怕去晚了没得吃一样，有些无奈，和范闲说，“那明日恭候范公子来参加我靖王府诗会了。”

范闲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不过，他看向若若，“珑清和二皇子关系很亲近吗？那太子那边会不会针对她？”

范闲本没有管闲事的心思，他又不犯嫌，但是珑清昨晚下意识的话，他还是记在心里，有刺客出入她的住所，总还是担心的。

若若吃惊地看向哥哥，有些犹豫地问，“哥，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对珑清的事情关心甚至超过了自己设置的边界？哥……你不是有鸡腿姑娘吗？”

范闲多年的信件里，几人都看得出来，范闲建立了边界，他虽说关心这些在京都的亲友，但皇储之事，无论珑清在信里写些什么，他可是从不回应的……

若若自然支持哥哥的想法，不过现在，他自己打破了边界，跳进来关心京都形势，甚至连皇储都敢问上两句。她想起昨日哥哥问的鸡腿姑娘，又觉得哥哥对珑清的细致用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范闲愣在原处，但眨眼的功夫，就说服了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现在也处于京都，进了这盘棋罢了。

坑王鞋子精注：①原话来自鲁迅，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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