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37

不论是出于多年友情，还是因为言冰云的表白，珑清是不想让言冰云去北齐涉险的。

　　她为了言冰云的事，准备去和庆帝求个旨，大清早就主动踏入了皇宫，这是几年下来少有的。

　　四年前的那首七步诗。

　　两年前，诸州四十余饥，关中尤甚，流徙者数千人，至南庆京都外。京都闭城门不开，珑清用个人私库振济灾民，出城，被庆帝批为不过头脑，失皇室面子。

　　在那两件事之后，珑清非宣旨绝不主动进宫。

　　而庆帝看着面前少女，也万千感慨。

她和几年前的奶团子不同，冰肌玉骨，柳眉翠黛，杏眼银星，天然性格，每次参加夜宴都会吸引一众人眼光追随，现在竟也及笄，平日行事有那么几分叶轻眉的影子，只是有些过于韬光养晦了。

　　珑清努力的平和语气，有些讨好地说，“父皇，言冰云···”

　　“坐吧。”庆帝摆摆手，打断了珑清的话，继续专注手里磨着的箭头，像是个勤勤恳恳的铁匠。

　　大国工匠，莫过于此。

　　珑清有事相求，因此也乖乖地坐在一旁，撑腮看着庆帝的动作，专注，精益，箭头上设计的出血槽，还有那么些许创新精神。

　　“言冰云？监察院的那个？”庆帝的声音突兀响起，“为了他这么早进宫，怎么？喜欢？想请旨赐婚？”

　　“不是。”珑清抿抿唇，还是大着胆子说，“非要他去北齐吗？不能···”

　　庆帝的眉头皱了起来，直接打断了珑清的话，“此乃机密，他就直接和你说了？呵，用情颇深啊。”

　　没等珑清解释，庆帝继续说，“既然这样，不让他去北齐了，去七处牢里呆着吧！总要为自己错误负责的。”

　　庆帝从桌上的一堆折子里抽出一本，甩到珑清面前，那是言若海递的。他等珑清看完，才缓缓开口，“现在站在言冰云面前的，两条路。北齐，准驸马，光明大道。或者是七处，地牢，一辈子囚在黑暗。”

　　庆帝的回答就是铁了心把言冰云往北齐送，他看着珑清面色发黑，拿起磨好的箭头，安装成箭，“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言冰云，那倒是没有所谓。七处倒也是个好地方，一辈子囚在那儿，没生命危险。不过，你的驸马也不用非限在言冰云身上，最近很多递折子的，礼部郭攸之的儿子郭宝坤，京都守备叶家的，工部······”

　　珑清在旁边看那箭最终射入盔甲，深一寸，箭羽抖动不止。在老狐狸这儿，她终究是无法讨价还价的。她也知道，言冰云是不会愿意成为那被锁住的困兽，即使那自由是和生命站在天平的两端。

　　“那儿臣先告退了。”

　　庆帝放下弓，“过段时日，和我去趟庆庙吧。”

　　“儿臣还要趁言冰云没出发，和准驸马多相处些时日。”珑清说话带刺，“至于庆庙，儿臣就不去了。”

　　看着珑清离去的背影，庆帝想起两年前，她为流民的据理力争，“如果是因为担心他们会生疫情，不放他们进城，我出城！”

　　庆帝走到池边，看着池水泛着金黄的光，重复念道当时珑清的一句话，“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庆帝洒下一把鱼食，看鱼儿争抢，他还是更爱做执棋人啊······

坑王鞋子精抱歉，今天就一更，别等了。欠大家一章，争取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