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尘旧事

青月起身，面向铜镜，看着自己的容颜。

“这…并非是我。”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青月双眼放大，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模样。

这并非是他的容颜。若是他老年时期，回溯时间过后，他自己年轻时期的样子也绝非现在这幅模样。

换言之，这个身体，并非是他的。

“等等等等，这个身躯并非是我，那我又活着，亦或者说，灵魂仍在，记忆仍在。但我的记忆里却多出了许多本不属于我的记忆。”青月思考一番，迅速整理好了多出来的一大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我由一对普通的凡人夫妇生育，后来我的父母因为其他原因离世，只留下了我的爷爷青闻将我抚养至今。而如今我的这幅身躯，因为家庭原因，导致血脉灵力锐减，到前几代就早已失去了统治灵力的能力，也就是常人所言的没有资质，是个凡人。到我这一代，更不例外，我也是凡人，我同样也没有资质。呵呵…”青月扶额不由得苦笑一声。

时间应该是回溯成功了，但回溯到哪个时间点，青月不清楚。但若是没有回溯到她死亡的前一段时间的话，上一世所做的一切，也全部可以作废。也就是，失败了。

若是失败了的话，再加之这一世连最基本的修行条件都没有，要想再次回溯时间，回到光阴长河开启朝夕树，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常人所认为的，没有修行资质就是没有修行资质，就是凡人，永世无法翻身这个道理，在我这里可行不通啊。毕竟上一世的我，修为可是超凡入圣了啊，不论修为，单单寿命，我可都活了几千年，区区资质，并非无法逆转。天无绝人之路，资质这东西，想要改变，还是有办法的。”

“像如此小镇，开窍大典上测出来的资质，也仅仅仅限于灵根资质，至于灵根资质，则是日后修行元素之力所需要的资质罢了，资质分为三种，灵根资质，功法资质，技艺资质。这是世人所常识的，不过还有第四种，那便是玄灵资质，而这一种，它对应的则是修行者能够上升到何种地步的修为。灵根资质决断元素之力的控制能力，功法资质决定兵器修行潜力和学习武功秘籍武技灵技绝技身法心法的修行潜力，技艺资质决定炼道风水药道的修行潜力。”

“据我前世经验所看，我的灵根资质廖近于无，技艺资质功法资质乃是甲等，说明我这幅身躯对于修行刀剑枪棍这一类兵器有着绝高的潜力，修行炼道和药道也是不错的选择。至于我的玄灵资质，呵呵呵…中等偏下，乃是丁等，也是最下等。”青月不禁扶额。

根据这个身体原本的记忆来看，我现在身处的这个时间段，在她死亡两年之后。

“哎...”青月不由得苦笑一声，“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有九。失败了，重头再来不就得了。”

昏暗的房间之中没有烛火，那是因为普通凡人家中又何来的钱财购买烛火呢？

第二天清晨，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青月掀开破烂的床被，起身将门打开，门开之后，眼中出现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站在青月身前。

“爷爷。”

老人温柔地应了一声，“月儿啊，爷爷做了一碗姜粥，快喝了吧。”老人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粥，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粥递向青月，青月纵使难为情，但还是接了下来。

老人和青月坐在木椅上，青月喝着粥，老人不语。

“爷爷，过几日的开窍大典咱还是不去了吧。”青月突然开口说道。

老人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酸。

天道不公啊…

民间有一俗话，人穷不过三代，因为三代之后，便全都死光了。

“也好也好。”心中虽是这么想着，但是事实却是残酷的，老人也只能说了几句安慰下青月的心。

但他不知道的是，青月其实早就对自己身体了如指掌了，青月并不需要去开窍大典上开窍，因为他自己有一套足够让人拥有灵根和玄灵资质的绝妙方法。而去开窍大典，对于青月而言，无非是浪费时间罢了。

看着青月喝完了粥，爷爷交代了一些话，便去后山砍柴了。

待老人走后，青月喉咙中传来灼热无比的痛感，先前在老人面前他都是压抑着这份难以忍受的痛苦，现在这份痛苦再也抑制不住，令他疯狂咳嗽，咳出满手鲜血，良久这种痛苦才缓慢消失，青月才得以喘息停止咳嗽。

“咳咳，这个躯体还真是倒霉啊。又是没有资质又是身患绝症，要是我没有前世经验的话，我还真就慢慢的坐着等死了。说来也可笑，身患的这个病，名为碧流绝症，身患这个病的人，常常因为附近有水源从而源源不断地消耗自身的生命力，哪怕附近有一条小河，家中有一个水缸里头有水，都会令患者不断地消耗生命力，所以说，就算喝水，都会加剧病情。但倘若不喝水，那也是必死无疑。不过好在，几千年后有一位药道绝世天才寻找到了能够拯救如此绝症的方法，而这个方法，他也公之于众。正因为如此，我也刚好知道。说来好笑，如此绝症，竟然只需要茉莉花等繁多不起眼而又普通无比的花草药物就可以治疗，虽是简单普通，但涉及的种类数量却是巨多。”

“碧流绝症，前世听闻那个药道绝世天才也同样患有此症，更令人震惊的是，一旦治好了碧流绝症，那么此人的水灵根资质将达到一种超脱凡俗的境界。世人且称其为碧流霜虹体，此体乃为惊世骇俗的绝人之体，原本世间绝人之体只有六种，每一个拥有绝体之人，只要逾越了命绝的命运，那么他的成就必定举世骇俗，而那碧流霜虹体，则是几千年之后才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第七大绝人之体。”

但因为能患上碧流绝症的人，整个世界数千万人之中也难有一人，所以就算有能够治疗碧流绝症的方法，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碧流霜虹体的绝世天才出现，因为他们根本连这个病都没患过啊。

看着老人离开之后，青月打开了房门，将门一闭，离开了屋子，朝着后山前进。

后山之中，有着无数花草和树木。

青月和老人所选择的道路不一样，所以也避免了爷孙相见的情况。这是为了不惹其他人怀疑。

青月看着眼前的一些花菜，弯下腰，将其中的一些摘起放入囊中。

“乐然树叶三两，从筠草一两，茉莉花只取花瓣，要求五两，琴心花七株。”一边想着，青月的手一边抓着，想要治疗碧流症所需要的药材花草，皆是普通凡物，世界之中几乎每个地方每座山都有许多，所以并不愁没有此物。

“今日先就这样了。”青月看了一眼囊中的花草，满意地一笑，“前世因为想要回溯时间，从而在漫长的岁月里涉猎了许多知识，其中也不乏药道，今世算是派上用场了。”

青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西落的太阳，想着这个时候老人也应该要回去了，便俯身打扫了一下自己采摘花草的痕迹，其后便离开了后山回到了房屋之中。

房屋里，青月将自己满满当当的药囊悄然地放在了床下特别隐蔽的一处阴暗地方之后便上床躺下了。

此后的一个月里，每逢老人出去砍柴青月便到附近山脉之中寻找药材花草，顺便收集一些能够辅助开启玄灵和灵根资质的药物。

“如今碧流绝症的苦痛已然锐减几分，甚是不易。”青月坐在床上，一身破烂的黑袍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散着，显得有点颓废和落寞，脸颊之上稍带些许常人所有的血气，一双浑浊的眼眸闪烁着精湛的目光。

“想要彻底根治碧流绝症，还需要长久时间的收集所需要的药材，并且此段时间之内每日必须得服用药物，不然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无用之功。”青月说着，抬起右手，一团灵动的水流在他掌心之中慢慢凭空浮现出来。

“纵然此般绝症尚未完全根治，但如今治疗的效果，也已然能够让我驱使体中碧流霜虹的些许水之灵力，换言之，如今的我已然拥有了灵根资质，并且不差，且算作丙等。”

“自从我在光阴长河之中通过朝夕之树回溯时间，将光阴往前狠狠地推移了数千年，当我再度回到人世之时，却发生了许许多多令我有些意外之事。”青月眉头紧皱，自从他“重生”以后，他无时不刻都在思考，思考该如何改变资质，思考为什么他自己会“复活”，而并未死亡，思考为什么他复活之后却拥有了一段不属于他本身的记忆。

“上一世，我在大千世界万千尘土之上的尘世里往复寻找回溯时间改变天命超脱生死之法，偶然在人世之中寻找到一位似为摆脱命运之人，身负光阴长河之中朝夕树的叶子，而那片叶子，便是唯一一个能够进入光阴长河的钥匙，也是唯一一个拥有能够开启朝夕树回溯时间权利的物件。那人拥此神物，当世仅此一人拥有，哪怕是脱俗超凡破圣之后的仙之福地之中也无大能拥有，而此人那时明确地告知我，以我那时的修为和生命力，足以支付回溯时间献祭的代价，并且回溯到她死亡时间之前也是毫无问题，但当我回溯时间之后，如今的现状却不同于那人所说一般。”

“这世间唯有那个人才拥有朝夕树之叶，只有他一人拥有，从另一种方面而言，那个人对于时间的了解，必然比这世间无数人更加清楚明白其中所蕴含的无上之道。此时发生的结果和当初那人所说的结果出现了偏差，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那人欺骗了我，第二种，纵使是时间的无上伟力也无法改变的‘结果’。”

“第一种可能，应该是不成立的，因为那时我已然动用仙物‘无假言’，并利用手段控制了此人，此人在仙物‘无假言’的仙力之下，当于我之问题，予以回答必然是真正之回答，断然不假。更何况，此人是个凡人，纵使有所修为，但仍旧是个凡人，尚未成圣，而那时的我也万分谨慎地调查了此人的真实修为，确实无误，那时我可是超脱了人世之中修为的存在，成为破圣之后的仙人，在上仙面前，一介凡人属实无法在我眼皮底子下面玩出什么以假乱真的花样。那么如此，这一种可能便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