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酸涩

等到将电热袋放在姜余肚子上，林裕才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紧绷的弦放松下来。

看见姜余捂着电热袋缓缓睡去，不知道是因为肚子不舒服还是别的原因，还时不时地哼几声。

林裕把外套脱下来，松开衬衣的袖口，悄悄地将姜余连人带被子抱起来移到床上。

打算去洗澡的林裕，撇到沙发上放着一块淡蓝色小毯子，走近一看发现上面有一小块猩红的血迹。

本来想着明天给打扫卫生的阿姨说一声，将毯子和脏的被罩一块放在洗衣机里洗洗，但转头一寻思，还是用流水手洗更卫生干净，就顺手拿去了浴室。

林裕将洗干净的毯子放在消毒烘干机里，又等到电热袋温度下去了之后充了一次电，看姜余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才缓缓睡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姜余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又见林裕不在，就立刻掀开被子下来，看自己躺过的地方没有血迹，这才安下心。

林裕从烘干机里拿出毯子准备放回卧室的时候，姜余正好换洗完衣服下楼去吃早餐。他俩自然没碰上面。

美滋滋吃早餐的姜余正为自己天衣无缝地做完一切而感到成就感十足。

昨天一直关心姜余身体状况，林裕也来不及琢磨，从早上醒来就在思考，感冒睡沙发和来例假又吃雪糕肚子疼，看似没有关联，但总感觉有什么必要联系。

林裕把毯子放回沙发上，下楼看见生龙活虎的姜余，心才完全放下，坐在姜余对面询问，“身体好点了吗，需不需要今天请假在家？”

姜余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没事了。”以为林裕在说感冒的事情，还心虚地补充到，“小感冒而已，我喝点热水马上就好了。”

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姜余又和早上一样，不同寻常地坐在了后排位置。

林裕内心有些烦躁选择没说话，一路上都是姜余在兴致勃勃地分享着新鲜事。

林裕把车停在车库，在姜余要下车的时候，用低哑地声音说了句，“别先下车”。

姜余从车内后视镜疑惑地看向林裕，林裕神情严肃，让姜余觉得有些胆怯。

林裕从驾驶室出来又坐在了姜余旁边，除了开关车门的声音，周围寂静无声，车库灯光昏暗，气氛更加凝重。

姜余悄悄地往后移，将自己缩在角落了，背紧紧贴在座椅上，企图获取更多的安全感。

林裕盯着她，“姜余，你没有感冒对吧？”

姜余本来想说只是非常小的感冒，今天就已经好了，但是她感觉到了林裕现在的不悦，所以只能坦诚地点点头。

“那，那为什么你这几天一直在躲我？是我做错了什么？”林裕见姜余说了实话，语气也有所缓和。

姜余之前一直寄人篱下，习惯看人脸色，见林裕态度好转，便又想蒙混过关，“躲你？没有啊，我要是躲你就不会跟你说话了，你看刚刚我还跟你说，”

林裕见她又要转移话题，索性用行动来证明，将自己整个身体靠近姜余。

姜余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看着林裕一点点地贴近自己，双手紧张地拽着上衣下摆。

“没有，那你害怕地抖什么？”林裕心中也不忍，只是他不能眼看着这道障碍竖在他们俩之间，所以狠着心。

林裕的呼吸如同羽毛轻拂这姜余的侧脸，姜余眼睛里盛满泪水，在夜色中涌动。

姜余的眼泪滑落脸庞，她带着哭腔，用一只手推搡着林裕的胸膛，“你…你离我远一点…不要…”

林裕岿然不动，还给姜余擦着眼泪，“不要什么…”

姜余说了一句什么，但声音太小，林裕没有听见，便又凑近一些，“大点声音，我没听见。”

见林裕越来越靠近，姜余心理防线溃散，大哭起来，用力推了林裕一下，“不要靠近…会闻到…血腥味…”

说完，姜余便要转身打开车门，林裕脑子里还没思考这句话，便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姜余，闹到放在姜余颈窝处，用力地闻了一下，“没有血腥味，姜余身上很香的。”

就这一句话，姜余微愣了片刻，就趴在林裕的肩膀上大哭起来。

听着姜余的哭声，不知为何，林裕内心聚集起挥之不散的酸涩。

等到姜余哭声停止，他便带着姜余下车离开林家别墅，去了别墅区中央的公园。

姜余坐在林裕的长椅上还有些抽泣。身上披着林裕脱下来了西装外套。

林裕也不说话，只是把肩膀给姜余倚靠着，觉得眼前月光照耀下的湖面波光粼粼，但却不及刚刚在车里姜余眼里水雾朦胧，眼底泪波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