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兑现承诺

姜闻粥坐在顾一野的自行车后座上，轻拉着他的衣角。

姜闻粥一野，你心情不好？

顾一野没有说话，姜闻粥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姜闻粥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去海边坐坐怎么样？

老式单车停靠在海岸上，呼啸的海风席卷着浪花拍向海岸，两人赤着脚，并肩坐在岸边的礁石上。

潮水一涨一退，时而淹没脚踝，时而轻轻扫过脚面。

姜闻粥侧过头去看顾一野，他侧颜棱角分明，锋利的下颌线像刀子一样，脖子处有根若隐若现的青筋，从他的耳根处一直延伸进衣服里。

姜闻粥一野，我马上就要去师里卫生院报道了，到时候我们可能见面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顾一野嗯…

姜闻粥上次我们在海边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顾一野愣了一下，转过头和姜闻粥的视线相对。

顾一野记得，等世道太平，我们就在一起

姜闻粥看着顾一野，她眼神清明，让顾一野一眼就能看透她眼底的真诚。

姜闻粥那现在，我们来兑换承诺吧？

顾一野看着她眼神闪烁，复而低下头，他打小骄傲惯了，能让他感到挫败的事，只有没进夜老虎连和追姜闻粥这两件事。

顾一野你不要因为排长已经有了阿秀，就勉强自己选择我

姜闻粥嗯？

姜闻粥不明所以，靠近了顾一野想要验证自己是不是因为耳朵不好，听的不够清楚。

顾一野叹了口气，在姜闻粥的耳边有重复一遍，每重复一个字，心里就好像被绞了一样疼。

姜闻粥你在说什么？我选择你怎么会勉强呢？

姜闻粥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一野

姜闻粥拉过顾一野的手臂，迫使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顾一野眼底的冰裂了一条缝隙，似有春光照进湖底。

顾一野那你为什么这么关注张排长？你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的安危...

顾一野说这话时嘴巴微微嘟起，十九岁的青涩还未褪去，语气里也带着浓重的撒娇意味。

姜闻粥抬手戳了戳他鼓起的腮。

姜闻粥小野，你吃醋了？

顾一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然后拉着她靠近了自己。

顾一野别叫我小野，没那么小

姜闻粥扑哧一声笑，然后反手和顾一野的大手相握，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了顾一野的肩头。

姜闻粥一野，你知道吗？我做了个梦，梦见了那场战争，血流成河、死伤无数，张排长为了救你，在你背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姜闻粥后来，所有人都从那场战争里走了出来，除了被排长救下的你

姜闻粥你放弃了自己的爱情，放弃了十九岁的顾一野，代替排长，娶了阿秀，所有人都忘了那场战争带来的伤痛，事业上升，求爱得果，可只有你，过得并不好

姜闻粥的语气淡淡的，连嗓音也听不出哽咽，可顾一野低头，却分明看见了她脸上的两行清泪。

他有些心疼地抬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姜闻粥从顾一野的肩上离开。

她看着他，眼泪明明 还挂在脸上，嘴角却噙着浅浅的笑。

姜闻粥好在这一次，排长从战场上回来了

顾一野擦眼的手顿了顿。

顾一野所以你才不顾生死地跑进炮林，就为了救回排长，让我不要像你梦里那样，过得不好？

姜闻粥嗯...我不想你过得不好

顾一野看着姜闻粥，好看的瑞凤眼底如一汪刚融化冰雪的春水，波光粼粼，泛着湿意。

他一把将姜闻粥搂进了怀里，带着薄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顾一野笨蛋，哪有人为了一个梦就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