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得到肯定的答复，青鸾心下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道，“知道了。”任谁都听得出来语气里的敷衍。

沈墨忍不住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青鸾自不在意，他一门心思扑在聂明玦身上。上前细心为他掖好被子，就在他关门的那一刻，聂明玦额头冒出一阵阵冷汗，神色看起来非常痛苦。

其实沈墨没有告诉他的是，聂明玦情况很不好。但这并非为外力所导致，而是因为他自己。

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他心思太重，再加上受刀灵影响，所以陷入自己的梦魇，旁人叫不醒他，能不能醒来还得看他自己。

似这种情况的不在少数，有的人最多三天便可醒来，自此在修炼一途上顺风顺水。而有的人却从此一梦不起，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曾睁开眼睛和这个世界告别。

所以说，聂明玦能否醒来，还得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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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明玦又陷入了那个困扰着自己的梦境。不过这次的梦境不像之前那样总是片段，这次是一个完整的梦境。在这个梦境中，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别人的一生。他看着那人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垂髫小儿成长为执掌一方地界的世家之主，从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变成了满身戾气的狠厉男子。在他的带领下，清河聂氏走的越来越远，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代替的是越来越抑制不住的狂躁和浑身几乎要凝聚成实体的戾气。他有着为他出生入死的手下，有着跟他同仇敌忾的兄弟，有着尊他为兄的弟弟。可最后，他却成了一具无头尸首，害他变成这副模样的，正是他的结拜兄弟！

梦中发生的这一切，似乎离他很近，又似乎离他很遥远。

他忍不住在想，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聂明玦看着眼前这个长相跟自己一模一样，却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男子，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是谁？”

“我是你。”

“何名？”

“聂明玦。”

聂明玦看着眼前这人，突然笑了，“当初做下这种事的时候，可考虑过后果？”

“聂明玦”不发一语，微垂的眼帘遮挡住了他眼中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后悔了？”聂明玦又发问道。

后悔了吗？“聂明玦”想起自己的一生，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面带愧疚，却也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

“代价是什么？”聂明玦直奔主题。

“聂明玦”抬起眼睛，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良久，笑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然而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聂明玦:“在那个女孩儿出现的时候。”

“她身上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却若有似无的带着你的气息。”

想起那件事，“聂明玦”周身气息暴涨。

聂明玦好心提醒他，“你要不收敛一点自身气血，本体可就要爆炸了。”

“聂明玦”闻言，周身狂暴的气息才慢慢停了下来。

“我身死后，由于怨气过重，心有不甘，又受阴铁影响，变成了怨灵。阴差阳错下，我报了仇，怨气已散，却因为执念过重，惊动了鬼界一位鬼王，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他答应放我回来。”

“那个女孩儿怎么回事？”

“也许鬼王施法时，没察觉到她，这才被一起送了回来，沾染上了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