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旁边两人看着男子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在听清“女子”二字时，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

其中一人不怕死的说道:“青鸾老大，可还要继续审问？”

另一人也挤眉弄眼的说，“是啊，青鸾老大，”他朝长安撇去，“女子的滋味如何？”言语中颇有种混不吝的感觉，若不是目光正直，只怕青鸾当下就要将他打的谁都不认识。

聂氏虽明文规定不可私下斗舞，不可奸淫掳掠，不可陷害他人等等，却没有禁止门下弟子不能有妻室，而像这种审问女犯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有被叫做青鸾的男子，为何会对长安女子的身份露出这么牙疼的表情，这事还得从青鸾自身说起。

青鸾自幼失去双亲，在乞丐堆里摸爬滚打，幸好遇到了小时候跟随父亲出去夜猎的聂明玦，被其所救。长大后来到清河聂氏，经过层层选拔后，最终入了聂明玦的眼，经过自身的努力和聂明玦的提拔，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位。

那时，聂明玦还只是个青涩的少年，并未继承家主之位。有一天，一帮兄弟出完任务后一起聚在火堆旁，开始插科打诨，各种荤段子层出不穷。聂明玦和青鸾也在其中，为了不尬场，时不时也开口说两句。然而，一群男人聚在一起，越说尺度越大，最后竟开始讨论起各自的“第一次”来，直让青鸾和聂明玦闹了个大红脸。

那时，聂明玦刀法还未大成，因此脾气也还算温和，却仍在众人的调笑声中面红耳赤。最后，碍于面子，他只说了一句话，却让那时在感情上还处于懵懂的青鸾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聂明玦红着脸，说出了一个让众人都大吃一惊的话，他说:“能让女人喜欢算不得什么，能让也男人喜欢那才叫真正的汉子！”

一阵安静过后，就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唯有青鸾，看着眼前这个救他于水火中的男人，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直跳。

也就是心脏跳动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仿佛有了意义。

那天晚上，青鸾做了一个梦，梦中，聂明玦一身红色嫁衣，于尸山血海中向他而来。聂明玦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眼眶控制不住的发热，心脏开始跳动。最后，他伸出手时时，梦醒了。自那以后，青鸾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他怀揣着一颗炽热又笨拙的心，将自己的这颗真心默默的收起来，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敢在梦中和他亲近。青鸾的这个小心思，被他掩饰的很好，至少他从未被人看出来他喜欢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他们的主心骨。

随着弟兄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聂明玦和青鸾都还是单身汉一个。众人不敢再拿已是家主的聂明玦打趣，却开始调侃青鸾。

“我说你小子，老大不小了，这性格怎么这么硬，比粪坑里的石头还硬。啥时候给哥几个带个姑娘来瞧瞧？”

“是啊是啊，你小子长得也不难看啊，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我说，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脸色古怪的朝青鸾脐下三寸看去。

恰巧这一幕，被路过的聂明玦看到了。

“咳！你们在干什么？都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只觉没意思，兀自散开。

聂明玦从青鸾身边走过，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你也不小了，确实该娶妻生子了。”

青鸾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聂明玦，气不打一处来。刚好有人拉着他喝酒，他没拒绝，跟着去了。谁知，去的地方竟是青楼妓馆。青鸾架不住兄弟几个劝酒，不好扫了人家的兴致，加上还生着闷气，于是，酒水一杯接一杯的灌下肚，他就这么被灌醉了。

早上醒来之后，腰间放着一直玉藕般的手臂，床上还有不明液体干涸的印记。

自那晚后，青鸾便觉得自己背叛了聂明玦，于是，打那之后，他便戒了酒，也对女色避如蛇蝎。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知道长安是女子之后，反应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