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高晞月128

128、

如懿既恢复了位份，自然要去给皇后请安。晞月这日特意早起了一刻钟，就是怕错过请安时的大戏。

一时众人在长春宫大殿坐定，皇后还在梳妆，只命人上了茶和点心给众位嫔妃。

众人依着位份坐下，最上边的两位自然是晞月和纯妃，仪嫔、嘉嫔、玫嫔、舒嫔四人分坐二人下手，再往下，才是庆贵人和慎贵人。如懿只恢复了贵人的位份，自然该是坐在这一档的位子上。

她原以为凭借自己的资历，应当坐在庆、慎二人之上，却不想人家两个早早将位子占了，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如懿不好在皇后宫里和人起争执，又不想与阿箬坐得太近，只得忍着气坐在了庆贵人的旁边。庆贵人见她落座，不加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还往玫嫔身边凑了凑，尽量离得如懿远一些。

如懿自认和庆贵人没有任何交集，不懂她为何如此落她面子，心里生气，又不能当场问出来，不由更加憋闷。

晞月坐在上首，将这一切全盘看进眼中，或者说，今日来请安的嫔妃都在默默关注着那边的动静。她轻抿一口茶，掩住唇边的笑意，不想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她忍住了，旁人却不一定会忍。

金玉妍扯了扯纯妃的衣袖，以手掩唇，看似在说悄悄话，实则用着殿内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纯妃姐姐笃信佛法，不知能否给妹妹讲解一下缘分之妙？”

纯妃知道她要做什么，斜眼瞥了一眼如懿的方向，配合道：“好端端地，妹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姐姐，妹妹只是感慨罢了——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可真是奇妙，从前是主仆，转眼就能平起平坐，如此天差地别，怎么能不让人叹息？”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都毫无保留地投射向了如懿。

如懿只觉心头被人狠狠擂了一拳，又恍若一根尖锐的芒刺被人深深刺入，又呼啸拔出，她勉力维持着淡然的表情，对上金玉妍不怀好意的视线：“嘉嫔既说缘分莫测，那就不能只看今日表象，谁也说不好哪天就乾坤归位了，到时候嘉嫔再来感慨也不迟啊。”

这伶牙俐齿的，真是一点没有从前“臣妾百口莫辩”的样子了。

金玉妍被她噎了一下，刚想反驳什么，就听前头有宫人传道：“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敛声起立，向着在凤座前站定的皇后行礼。

皇后笑着挥手叫了免礼，与众人一同落座，笑着问道：“本宫刚刚听着热闹，不知妹妹们在说什么呢？”

晞月开口答道：“臣妾们听纯妃和嘉嫔论禅道呢，说这缘分奇妙，总是生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皇后点点头，视线在众人的座位上一扫，看到如懿坐得那般靠后，先是一愣，旋即在唇边泛起了几道笑纹：“贵妃这话极是。你看，多少人都以为娴贵人回不来了，如今不也好好地坐在这陪着大家说笑了吗，可见这缘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