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高晞月104

104、

嫔妃们争相在皇帝跟前露脸，有才有色的能博得皇帝青睐，越发衬得那些平庸者的日子寂寥无望。

庆常在明明是新入宫的嫔妃，又是太后举荐，原该也是这春风得意中的一员，却因为姿色平平、人也无趣而被皇帝忽略的彻底。太后见她上位无望，玫贵人又渐渐失了皇帝欢心，只能打出最后的王牌。

八月十三，万寿节，因不是整岁数，皇帝不欲大办，但太后、皇后都说马虎不得，依旧过得格外热闹。

圆明园内张灯结彩、搭台唱戏，文武官员呈送寿礼为皇帝贺寿，一直热闹到了晚上的宴席。皇帝生性喜爱繁华之色，自然更加凑趣。

酒过三巡，歌舞之乐也沉沉缓下去，静夜的凉风一重重拂上身来，多了几分静谧之感。

皇帝被人轮番敬酒，早就添了几分醉意，看着堂下翩翩起舞的一群女子，突然就露出一抹淡薄而倦怠的笑，轻声道：“总归是寻常歌舞，见得多了也觉无趣。”

皇后微微一愣，很快笑道：“皇上本就喜欢别出心裁，进来又见多了花样，难怪看不上她们了。”

皇帝摇摇头，看向晞月那边：“今日闹了一天，贵妃可觉得累了？”

晞月刚要起身答话，被他挥手示意坐下，“今日是皇上万寿，臣妾觉得精神得很，一点没觉得累呢。”

皇帝点点头，“那就好，有什么不适就说，千万别忍着。”

晞月笑着应下，又以茶代酒敬了皇帝一杯。皇帝虽然微醺，却还是爽快地喝尽了杯中酒液。

太后在一旁冷眼看着，见皇帝终于将视线从晞月那移开，方笑着开口：“贵妃一向最得皇帝心意，只是可惜你现在月份大了，不好再侍奉皇帝。”

晞月知道太后另有打算，面对这话也不以为意，只笑着回了一句——“宫中姐妹众多，各个都是出挑人物，定能好好侍奉皇上的，不缺臣妾这一个。”

太后满意她的态度，点了点头，又对皇帝道：“皇帝，庆常在伺候你也大半年了，一直还是常在之位，是不是不合皇帝你的心意啊？”

皇帝微微一笑，只是不置可否：“皇额娘垂爱，儿子心领了。”

太后微微垂下眼睑，很快朗然笑道：“哀家本想你身边有个可心可意的人好好伺候你。若是庆常在不好，就在常在的位分上慢慢熬着吧。身为嫔妃，不能讨皇帝欢心，那就是多余！”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可是落在在场的嫔妃耳朵里，却是俱然一凛，不觉收敛了神色。

太后拿眼在众人面上一扫，又笑：“哀家同皇帝一样，也觉得寻常歌舞无趣，不如换些新鲜花样吧。皇帝，你说呢？”

皇帝心下已经有些腻烦了，仍维持着笑脸，对太后奉起一杯酒：“但凭皇额娘做主。”

太后一个眼神使出，堂下歌舞立停，舞女有序退下，很快又有丝竹声袅袅响起，一名青衣女子踏歌而来。

她的嗓音柔缓，伫立在这月色之中，侧身依依念道：“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银瓮潋滟浮红颜，翠袖殷勤捧玉钟。

不同于其他嫔妃如临大敌的紧张，晞月饶有兴趣地欣赏这别出心裁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