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高晞月87

87、

长春宫。

容佩端了一碗杏仁酪进殿，小心放到皇后面前。

皇后端起来喝了一勺，这酪甜淡适口、杏仁香浓，满意地点点头。

容佩没有退下，只静静地站在一旁候着。她时不时看一眼皇后，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又犹犹豫豫，一直没有开口。

皇后又不是无感之人，被人反复盯着，早就察觉了。她喝完最后一勺杏仁酪，慢条斯理地漱了口、擦了嘴，才看向容佩：“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容佩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左右看看。皇后会意，挥手让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现在可以说了吗？”

容佩深吸一口气，跪到了皇后脚边：“娘娘，有些话憋在奴婢心里很久了，只是顾虑种种，一直没有说出来。但奴婢昨日发现了一件事，才惊觉不能再瞒着您了。”

皇后见她啰啰嗦嗦一直没说到重点，不由皱起眉头，冷声问：“到底什么事？”

“娘娘……奴婢斗胆问一句，乌拉那拉氏进冷宫……是您策划的吗？”

皇后惊立起身，怒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容佩见她这样，赶紧扶着她的腿安抚道：“娘娘别急，奴婢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只是有些事拿不准，这才斗胆一问。奴婢不是怀疑您做了什么，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皇后又惊又怒又疑地看了她许久，缓缓坐了下来，“你为什么这么问？”

容佩轻叹一声，慢慢道来：“奴婢已经不是一次碰见素练和嘉贵人亲近了，从前只以为是嘉贵人依附娘娘，素练不过和她寒暄几句。但是……昨日她们凑在一起说了许久的话，奴婢觉得奇怪，便凑过去听了几句，结果……结果发现不管是苛待大阿哥，还是乌拉那拉氏的事，都是她们两个谋划的！”

“嘉贵人和素练？”皇后只觉脑子乱哄哄的，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她皱紧眉头盯了容佩一会儿，见她坦坦荡荡全无心虚模样，又问：“你在哪见到她们两个的，又具体听到了什么？全部给本宫复述一遍！”

容佩应了声“是”，先将昨晚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又从她来长春宫伺候起，一直到现在，察觉到的素练的异样一五一十禀告给了皇后。她没有添油加醋，只把实话一说，就够皇后怒火中烧了。

“砰！”皇后被气得狠狠拍了一掌，“好啊，好啊，本宫查了那么久的祸害，原来真凶竟在自己身边！素练……她是陪着本宫长大、又嫁进潜邸的人，她为什么要背着本宫勾结外人？又为什么做这些事？如果是为了给她母亲买药治病，难道不能和本宫说吗？还是在她看来本宫就是那么铁石心肠之人，连这样的事都会拒绝？”

她不可置信地喃喃一阵，旋即又眼神锐利地看向容佩：“你虽说得有理有据，但本宫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便给素练定罪，本宫会让人再去查探，但凡你今日的告发有半点不实，本宫不会轻纵她，更不会放过你！”

容佩面无惧色，恭敬地磕了一个头，挺直腰板道：“娘娘尽管去查，奴婢问心无愧。奴婢原不愿做这种背后告发的小人行径，但事关娘娘，奴婢也顾不了许多了。素练和嘉贵人联合起来陷害乌拉那拉氏，还对大阿哥百般苛待，伤害的都是娘娘的声誉。一旦事发，人们只会以为娘娘才是主使之人，谁会觉得素练一个奴婢，能有这样主意？”

皇后如何不是这样想得，容佩这话正中心底，事情还没查，她已经偏向容佩了。

“你起来吧，一会儿别露了行迹，再把赵一泰给本宫找来。”

“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