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您当日骗天帝和战神饮下化神散，打开天魔结界，助魔族一举夺下九重天。”魔卫看他脸色不虞，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下去说。
毕竟帝尊的帝位来的实在不光彩，众人对此颇有微词。
“玄夜”感受到他的视线，眼神一凛道：“继续。”
魔卫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而后…帝尊你偷袭魔尊，夺取万年灵力，重伤玄襄，成为这六界新主。”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偷窥“玄夜”脸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遭了殃。
“玄夜”面无表情，继续道： “还有呢？”
“还有…”魔卫又咽了口唾沫，嗓子干得发疼，“还有帝后…”
“听说她是帝尊您魔界时的爱宠，修炼成人形后便被您日日带在身边。”
“后来…您又封她为帝后，只是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帝后生了场大病，醒来就一直说自己是您…娘。”魔卫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似有若无。
“您也宠着她，一直就让她这么叫着…”
“荒唐！”
“玄夜”一掌拍在沉香木榻，铿地一声闷响，把身边的魔卫吓了一跳。
“帝尊恕罪。”
吓得战战兢兢的魔卫跪地下拜。
“玄夜”夜枭般阴鹜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好半晌，才道：“那天界的战神和天帝现在何处？”
“这…小人不知。”
“小人只知天界的仙君被帝尊您关押在观星殿，至于其他的，帝尊您并未提过。”
魔卫说着，忽又啊了一声，补充道：“帝后当日就是从观星殿回来才生的大病，或许帝后知道。”
“玄夜”一想起那个自称他娘的人就脑仁发疼，眼见这侍卫也没有其他有用信息，便挥手让他退下。
等殿门闭合的声音传来，他才闭上眼狠狠叹了口气，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
现在唯一让人欢喜的便是染青还没死，他还有机会找到她。
至于现在的帝后…
他的视线移向了窗外仙气袅袅的瑶池，那大朵的水莲正竞相开放。
不若让她…
阴毒的想法一甫出来，他的心口就传来阵阵剧痛。
他也不是首次回溯时光来到另一时空的自己身上，可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本体如此强烈的自我意识。
就这么喜欢？
他脖颈青筋暴起，忍痛咬牙坐下调息。
意识深处被不停地冲撞，“玄夜”加快手上的动作，魔气不断灌进心口抑制愈演愈烈的心悸。许久，身体的异常才平复下来。
深吐一口浊气，胸腔内像是被挤压一般灼痛。“玄夜”暗骂：真是个不长眼的，对个有毛病的鸟还这么喜欢。
窗外仙雾蒙蒙，荷花含苞待放，上头清新的水珠映射出“玄夜”冷峻的脸庞，一闪而过。
＊＊＊
话说回玄黎这头，她本是去兴师问罪，可玄夜瞧着状态不佳，她心疼儿子，自然不再多加责怪。
回到玄天宫，松了口气的魔侍端来她爱吃的点心，满脸堆笑地给她打扇。
“殿下，日暮可要请帝尊来一同用膳？”
不管是魔界还是神界，都不重口腹之欲。可玄黎却对此十分热衷，玄夜便吩咐天膳房每日准备好膳食给她。
当然，偶尔他也会过来“蹭个饭”。
玄黎想起刚才玄夜苍白的脸色，吩咐道：“我看他身子不大好，等天膳房做好了我带去他殿里吧。”
魔侍大喜过望，应了声是忙下去通报。
玄黎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多宝珊瑚，葱白指尖从蜿蜒的沟壑一滑而过，金色的仙灵之气沾染其上。
她总觉得今天的玄夜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日暮西斜，神光将歇，昏黄的光线游窜过每一个角落，洒下些许光明。
玄黎带着她最爱的桃花羹，打开了中天殿的镶金大门。
“儿砸，我又来啦！”
“……”
刚缓了口气的“玄夜”听到她欢天喜地的声音，顿时心头一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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