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穹顶上那吐珠的金龙赫然入目。
这是哪儿？她不是在结界中吗？
不知怎么的，脖颈左侧有些酸痛，她本抬手想摸一摸，右手却被人死死抓着。
“醒了？”
玄黎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抬眼看去，是玄夜。
他穿着蓝底绣金长袍，衣领两边是金线绣的龙纹，绣工细腻平整，繁复不显杂乱。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从认识开始，玄夜一直是隐忍的，是柔弱的。
玄黎从未见过他如此意气风发。
唇角被带着薄茧的食指反复摩擦，玄黎吃痛一声收回了思绪，双手抵塌坐了起来。
黑色的长发泼墨而下，批落肩头。
“这是…”
“神界。”玄夜接道，“玉清宫。”
玉清宫乃是天帝的住所，玄黎只知其名，并未来过。
“不过我觉得这名字不好，沽名钓誉。不若改做玄天宫。”他挥手一扬，殿门口的牌匾便改了字样，行云流水的玄天宫三字赫然其上。
“你觉得可好听？”
他说着，突然整个人逼近，玄黎吓得后仰，彭的一声磕在镶金边的雕花床头。
“痛痛痛…”她捂着后脑勺脸皱成一团。
玄夜也被她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替她揉脑袋，“怎么这么不小心。”
原本脸色不佳的玄夜哪里还记得怪罪她，只一心替她心疼。
委委屈屈的玄黎眼里噙泪，放下手如以往一样任由对方的大手揉着自己的后脑勺。
许久，玄黎捏着被褥闷闷出声：“为什么…”
“上神她那么相信你，我也一直以为你是真心待她。”
“嗤，”他嗤笑一笑，“真心？我从未有过这种东西。至于战神，她待我确实不错，可那又如何，神魔殊途，我们本就是敌对，我骗了她又如何？”
“这不对！”玄黎嘴笨，驳不过他，只能加大了声音，“你们本可以和乐美满的，你会有善良温柔的妻子和可爱优秀的孩子。”
“和乐美满？你不过是想见你的帝君吧？”
玄黎被戳破了心事，脸色愈加苍白。
“你拼了命地撮合我同战神不就是为了让她生下你期盼的应渊？！”
“你说我不对，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自私自利？”
垂下眼，玄黎忍着的泪水终于逃出眼眶，倏倏而下。
“你说的对，”她擦了擦眼睛，执拗地看向他道：“我为了帝君想撮合你们，是我的错。”
“可上神呢，她没错呀。”
“没错？”玄夜冷笑，“她和她的好兄长一开始就在打你的主意，也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玄黎闻言，愣住了。“什么？”
玄夜指着门外的石桥，深吸一口气道： “从这出去，沿着天桥一直走，那里有座观星殿，他们已经替你打好了囚笼，只要你一上神界就会被关在殿中，永世不得出。”
“你以为她是真心待你好吗？神界如今灵气溃散，而你的真身极乐鸟就是最好的解药。只要把你拘在神界，你的真身便会聚集灵气为神界所用。”
“你还觉得他们好吗？”
玄黎嘴巴微张，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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