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嚣,觥筹交错,那唢呐的声音时远时近,像是某种鸟类的啼鸣,声声泣血。
红色床幔中的玄黎睡的极不安稳,长睫如蝶翅飞颤,不多时,还未清醒的人就已经冷汗淋漓。
“司凤!”
她大叫一声睁开眼,入目血红,她吓得坐起,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屋内布置秀雅精致,红色绣莲屏风上,烛影摇曳。
那一堆龙凤红烛端坐在烛台上幽幽泣泪,偶发出小小的噼啪声。
这是哪儿?司凤呢?
她撑着床沿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穿着大红的衣裳,上面的凤鸟图案精致,栩栩如生。
“我的少奶奶,你终于醒了!”
大门不知何时开了,一藕粉色袄裙的小姑娘端着一盘子不知名的东西小跑进来。
——这是谁?
玄黎诧异极了,为什么叫她少奶奶?
“今儿是你和少爷的大喜之日,小姐你莫名昏倒在花轿里,把大伙儿都吓坏了。”
面前的丫头叽叽喳喳,嘴巴说个不停,“还好这禹家少爷不计较,不然,要真是让花轿回去,大夫人定会扒了我们的皮。”
理理她话里的意思,玄黎有些懵,“什么大喜之日?”
小丫头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小姐那和这禹家少爷禹司凤的大喜之日呀,小姐你不是早就见过这家少爷了嘛,还说他长得俊秀非凡,非他不嫁。”
“司凤?禹司凤?”
“我看哪,小姐那就是高兴坏了,太兴奋才晕倒的,快吃些点心垫垫肚子,我去向禹家少爷他们禀报您醒了。”
手里被塞了两三块白色点心,玄黎来不及制止这小丫鬟,只能看着她跑远。
看了看手里的糕点,她闻了闻,没忍住咬了一口,味道倒是不错。
不过这乱七八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和司凤不是在十三戒吗,怎么莫名其妙来了这里?
把糕点一把塞进嘴里,玄黎鼓着腮帮子,茫然极了。
***
不到半刻钟,那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又远远传了过来。
“小姐,禹少爷来了。”
玄黎嘴巴里全是糕点,抬头瞬间一噎,登时呼吸困难。
“芝禾,你先下去吧。”
“是,少爷。”
满脸憋的通红的玄黎听到熟悉的声音刚想起身,身形虚浮,一觉踩空,彭的一声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剧烈的咳嗽着,她被进来的人扶起,“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茶水,玄黎才缓过气来,抚着胸口定睛一看。
司凤头戴银冠,穿着和她一样朱红色直襟长袍,腰间束着金色云纹腰带,嘴角带着笑意看她。
“不是让你别吃糕点的吗,怎么这般不听话,噎到了吧。”
玄黎眼神一亮,拉过他的手确认道:“司凤!”
“恩。”他用余下的左手如往常般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指甲在触碰到凤纹金钗时停顿了下。
视线下移,玄黎平日不施粉黛的脸上扫了颜值,朱唇轻点,配上那额头朱红花钿更添几分娇媚。
“司凤,我们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视线触及她上下开合的红唇,司凤强制自己移开视线,“我也不知,一醒来我就在此处,刚才有人找我说新娘子醒了,我猜与你有关,就过来了。”
“新娘子?”
玄黎琢磨了下,没懂,开口问他:“什么是新娘子,哦对,刚才还有人和我说什么大喜之日,那又是什么?”
“是……”司凤斟酌良久,也没想到该怎么解释。
“是什么?”
玄黎见他支支吾吾,愈发好奇,抓着他的手腕紧盯着他。
司凤脸上一热,视线不免又回到了她扬起的脸蛋上,那泛着水光的红唇瞧着诱人极了。
“成亲后两个人往后就会一辈子在一起,成亲的这天便是大喜之日。”
“缔结姻缘者,男子为新郎,女者为新娘。”
玄黎想了想,一拍手道:“那我是新娘,司凤是新郎?”
禹司凤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成了亲之后,真的就不会分开,一辈子在一起了?”
“自然。”
玄黎思索片刻,觉着还挺划算,一辈子和司凤在一起多好啊,日日吃鲜草,天天受照顾。
“那成亲好啦,这样我和司凤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不过司凤……我们”
左手一紧,她整个人被拽了过去,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好,我们成亲。”司凤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好欢喜,玄黎。”
听着他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玄黎的心像是被感染了一样,跟着一起飞速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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