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大宫主有心护着,司凤还是被压上了主殿,受宫主和长老审查。
玄黎不放心,也就跟着司凤一起跪了。
乌压压一片黑色的离泽宫里,前后来了几波人站定,审视跪着的两人。
“禹司凤无视宫规,弄丢面具,还和灵兽厮混,损我离泽宫名声,宫主切不可姑息,要严惩才是。”
“没错,该将此逆徒打入十三界炼狱塔。”
几名长老向大宫主俯首请示,大宫主明显不想重罚,顾左右而言他。
“这禹司凤取得簪花大会头筹是大功,功过相抵,便罢了吧。”
副宫主哪里肯,“哎师兄,拔得头筹确是大功,可你还没说他倾心灵兽一事呢。”
大宫主一噎,一挥袖狠狠甩在玄黎脸上,吓得她缩了缩脑袋。
“什么倾心,一只灵兽罢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师兄,”副宫主面具下的眼睛明明是笑着的,却十分渗人,“我问你禹司凤,你同这灵兽真的只是寻常的主仆关系吗?”
司凤拱手一礼,看了眼懵懵懂懂的玄黎,她挺着背道:“弟子…心悦于她,一切过错都在弟子,还望宫主长老放过玄黎。”
闻言,大宫主停下扣着座椅的手指,怒视禹司凤。
玄黎见司凤俊朗侧脸上嘴角抿地发白,眼神直视地面却亮的吓人,心里没由来地一疼。
“好好好,”副宫主合扇一笑,“诸位都听到了,禹司凤爱慕自己的灵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他相好,按宫规,当如何处置?”
“当入十三界炼狱塔。”
长老们又一次说道,“请宫主下令。”
“禹司凤虽天姿过人,毕竟年幼,年少慕艾也是常情。”大宫主揉揉发疼的额头,转向司凤急切道:“你只是被一时的风月迷了眼,赶紧认错,本座便既往不咎。”
“宫主!”众人大喊。
司凤毫不在意,低头叩首,“弟子真心爱慕玄黎,甘心受罚。”
玄黎见司凤一直不看她,反而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心急如焚。
“司凤。”玄黎扯住司凤的袖子,语气里全是担忧。
她脑袋笨,也不知怎么说才能让他们不要罚司凤,想说什么却组织不好语言,半晌憋不出个字来。
“混账东西!”
“禹司凤任凭惩罚,只请师父放过玄黎。”
大宫主气地整个人都要升天,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垂首不语的禹司凤。
长老们步步紧逼,大宫主又辩驳了几句,见说不过,一挥手留下一句“押入地牢,容后再议”便离开了。
***
玄黎被带进牢房,对面就关着禹司凤,她测了测牢房栅栏的距离,嘀咕两声。待看管的人走了,她便化作兔形直接钻了出去,去了对面的牢房。
“这地牢还挺有意思的。”她拍了拍沉海木做的牢门,不禁笑出了声。
“关的住谁啊?”
司凤抬头,见她笑靥如花,原本担忧地心思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好吗?怕不怕?”
玄黎坐到他身边,摇摇头笑道:“不怕,有司凤在我什么都不怕。”
司凤听了,心中似有蜜流躺过,甜极了。
伸出手摸摸面前人的脑袋,见她乖巧地蹭着自己的手掌,笑意从嘴角爬上了他的眉梢。
“咳咳!”
空旷的地牢突然传来两声咳嗽,两人对视一眼,一同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小凤凰,厉害啊。”那人说着,对他俩比了个大拇指。
司凤颔首,道:“柳大哥。”
玄黎见他是司凤的熟人,便放下了戒备。
“离泽宫都快炸锅了,我在地牢里都听说了你的事情。”
柳意欢兴奋地比划着,“你平时闷葫芦似的,没想到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一鸣惊人啊。”
“没想到你这小凤凰颇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我看好你俩。”
他这么一提,玄黎才想起来刚刚司凤在大殿说的话,有些疑惑地问:“司凤你方才说心悦我,大宫主就那么生气,什么是心悦啊?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生气?”
司凤停下摸着她头发的手,握了握拳,叹息道:“没…”
柳意欢猜到司凤要什么,截过了话头,“哎?我知道啊。”
玄黎好奇看他。
“这心悦啊是两个人之间的事。”
“柳大哥!”司凤对着他摇了摇头。
柳意欢就看不惯他那样儿,挤眉弄眼道:“你这小丫头明显没开窍,要是不说明白了她怎么知道呢?”
“你快说。”玄黎催促。
“这心悦啊,是你看到一个人心里就甜滋滋的,不想让他受半点伤害,见不着他呢,又每天都想着他。”
柳意欢说的头头是道,司凤沉默地听着,耳尖微红。
“甜滋滋的?”玄黎想了想,看向司凤。好像没错,司凤怀里的苜蓿确实甜滋滋的!
“对,一碰到他你就会心跳加快,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他在一起,这就是心悦了。”
心跳加快?
玄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盯着司凤的脸半晌,一个扑身,几乎趴在了司凤身上。
骤然被扑倒的禹司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俊秀的脸上爬满如霞红晕。
玄黎耳朵贴着他胸口,只听他心跳声急促有力,像是战场的军鼓,且越来越快。
“司凤,你心跳加快了!”
她抬起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那颗心彭彭地跳动,她忽而恍然大悟,拉着司凤的手,道:“我的心也跳的好快。”
“那司凤,我也心悦你!”
司凤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光,星星点点的眼眸中满满都是面前的人。
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