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属于他们的未来

我走了很远的路，才发现你原来一直坐在公交车上，所以我们才总是碰不到彼此。

张万森记起从前高中时候，他看见过的未经粉饰的语句，赫然就放在失去粘性的墙纸露出的墙壁一角。

当时前座的男生也注意到了，笑嘻嘻地调侃道，“这样酸溜溜，怪不得我听说这个班在上一届是文科班，看这笔迹，应该是个在关键时期失恋了的学姐。”

张万森装作无意地用余光看了眼墙壁的那角，却不自觉在那句上停留了好几分钟。

直到……

直到那个男生大大剌剌的声音又响起。

男生拍拍他身边的同桌。

“你说，学姐不会落榜了吧？”

同桌：“……要不你看看，我们黑板上面的高考倒计时？”

男生：“死鬼～你怎么这么损色啊～～～”

此刻，作为无意识混入的旁观者，张万森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鼓一鼓地，有些头痛。

眉头一皱，撞击、挤压、张裂的板块升起两座平行的微耸山峰。

所幸它们又藏匿于他的黑色的头发里。

以及，他被口罩包裹地严严实实，那蓝色的医用口罩里藏着两道平行却没有波折的唇瓣。

他的情绪一般都很平稳。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水面，一两滴水珠根本就掀不起他人的注意。

更何况，这次他心底的某种翻涌着的情绪就像是小城夏日里一闪而过的闪电，就连他自己也只是捕捉到了几秒之间的光和影，而已。

恍惚之间。

眼前是笑魇如花的张北星。

他看得忘了说，她刚刚站在石榴花旁巧笑嫣然的样子，比花更吸引他的目光。

突然他觉得一阵莫名晕眩。

他明白这是时空穿梭的代偿行为。就像是当万能的机器猫作为拯救大雄的一塌糊涂的生活的重点角色出现之后，无数次拿出的穿梭时空的任意门一样，张万森很明白，在现实生活之中，他获得这样的运气，是肯定得付出代价的，因为这里不是童话，也没办法向未知逃避。

他都不要管了，本是梦里的那个总是若即若离的她的背影，总算让他在未知方向的风中捕捉到了，活泼可爱的她、温热的她的脸颊，若隐若现的甜甜酒窝，让他这个大高个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堕入云雾之间，脚底都是浮着的，像是JackyChen电影里那个喜欢耍弄螳螂拳跟醉拳的知名导演和著名配角，他原是坠进了她的温柔乡，但他甘之如饴，虽自觉颇没出息，但是也隐隐约约在心中引以为傲，就像是之前的某个印象深刻的梦，他多年以来都照顾世代星辰，隔着远距离，一株柳树一丛小花一堵墙，还有一把伞，一个阶梯或是隔着那个让她迷恋的喜欢打篮球的男生，他默默守护着她，无怨无悔，现在冥冥之中，给了自己弥补日记本里的遗憾的机会，他会重振旗鼓、好好努力，在她身边，陪她一起。

当下正想着，却被张北星的手挡住了视线。

魏万春（张北星外壳）（故作粗声粗气的样子）“你猜猜我是谁？”

张万森（两边嘴角忍不住上扬，两道浅浅梨涡在他的脸上浮现。）他轻轻点头“让我猜一猜哈，星星～～～是不是？”

魏万春“恭喜你，猜对了！”

张万森眼前一片光亮。

他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这么调皮。

属于他们的未来越来越靠近眼前了。

他一定会握紧她的手。

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