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上山前,南安生离开了死生之巅。
经此一游,他心中百感交集,得知有一个人能在自己“死去”两三年后,还能记得并怀念着自己,真的很欣喜。
有人曾说:肉体的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当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将你遗忘或死去,你才是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任何足迹,仿佛你从未来过。
南安生想,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或许他已经真正的不存在了,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他的,尤其是在三四年岁月的蹉跎下。
而他又真正的活了过来,因为这里有人会发自肺腑的喜欢他,有人会把他当为一个好师兄或好友,有人会为他担忧未来的风雨……
由一个个记住他的人以及他真实的模样,构成了一个“活着”的南安生。
若是哪天再次见不到日月,肉体永沉地底,也不会害怕黑暗可怖,寂静可悲了。
当他到达山底时,南宁昌也恰好在原地等待着他了。
他一把抱住了南宁昌,久久的,久久的不肯松开,活似一只小树懒。
“怎么了?”南宁昌不解,不过分开一晚,怎么跟隔了三秋没见了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也同样回拥了过去。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南安生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嗡声嗡气道。
“嗯。”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个语气词,但是仍旧不能阻碍从南宁昌的脸上发觉幸福。
他如今是镇定自若的,然而,就在几个时辰前,他刚和一位故人“偶遇”。
南宁昌和南安生背道而驰后,本想寻一处客栈稍作休息的,然而,不巧的是,和某位不速之客撞了个满怀。
而这人正是墨燃。
黑夜中,他的眼睛略微闪着紫光,不笑的时候,带着点凶狠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墨燃率先发问。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南宁昌,顺带勾起了过去“一星半点”不太愉快的回忆。
“吊怀故人罢了。”南宁昌毫不示弱的对视了回去。“不行吗?”
“南安生?”墨燃挑眉,在一切尚不明晰之前,他也不想大动干戈,可这人给他的感觉,就像……那个人。“他早就该死了。”
“不都是你们害的?”南宁昌语气生硬,虽不明显敌意,但言谈举止当中仍然藏不住憎恶。
“我们害的?我们干什么了?”墨燃觉得那种感觉越来越熟悉,有时候,直觉是不会错的。
“如果没有你们,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那些所谓的不幸,都因你而起。”南宁昌后面就变换了人称代词,不说“你们”,而是专指墨燃一人。
墨燃觉得可笑,前世的他的确双手沾满鲜血,可如今,他早已痛改前非,觉得好好做人,再也没有重现当年惨况,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等等!他说的……不是指这辈子!
“你究竟是谁?”墨燃初见南宁昌时,就觉得他不对劲,后面见得多了,疑惑也就日益加重,尤其是在上次狼妖一行中,那两个自称“散修过路”的人,莫非……其中之一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