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_启—疯癫

莫子渊终于还是忍受不住魏凝露和众人那讥讽的眼神，大叫一声，抡起椅子就要砸，魏无羡见他终于恼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躲到卫霓身边去了，那椅子砸到地面上，散了架。东堂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闲杂人等原本都在幸灾乐祸着今遭莫家丢人丢大了，但这一砸起来，便全都作鸟兽散了

莫玄羽都看见了吧？看见了吧？偷东西的还打人，丧尽天良啦！

莫子渊要追过去扑打他，却被叶粤用一把开了刃的短匕首吓得缩了回去

叶粤诶，小公子有话好说，动手打人，多粗鲁呐？

莫夫人见这叶粤有意要护这疯子，心中便忌惮起来，只好强打着精神勉勉强强的笑道

莫姨这个是我妹子的儿子，这儿、有些不好使。莫家庄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常说些怪话，不能当真的。仙师千万……

话音未落，魏无羡从卫霓的背后探出个头来，瞪眼骂道

莫玄羽谁说我的话不能当真？谁今后再偷我的东西一下试试，偷一次我砍他一只手！

而莫子渊此时原本已经被他的父亲按住了，一听，便又要发作。魏凝露笑笑，把魏无羡护得严严实实，蓝思追见此情景，忙挡在门口，转移起话题

蓝思追今晚借贵府西院一用。先前我所说的请千万记住，傍晚以后，紧闭门户，不要再出来走动，更不要靠近那间院子

莫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只好道谢

莫姨是，是，有劳，有劳……

莫公子妈！那疯子在人前这样污蔑我，就这么算了？！你说过的，你说他不过就是个……

莫子渊似是还不死心一样高声嚷嚷着

卫霓莫夫人，果真对莫公子有待调教

莫姨是是是，让各位见笑了

莫夫人连忙陪着笑脸说道，转头又大声呵道

莫姨闭上你的嘴！丢人现眼的东西！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

莫子渊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丢过这样的脸，还被母亲骂了几句，满心愤恨，暗想：“这疯子今晚死定了！”魏无羡发完疯，出了莫家大门，在莫家庄抛头露面溜了一圈，惊走路人无数，他却乐在其中，开始体会到身为一个疯子的乐趣，连带对自己的吊死鬼妆也满意起来，有些舍不得洗掉了。他整整头发，一瞥手腕，伤痕没有任何淡化好转的迹象。即是说，给莫玄羽出一通气这样轻微的报复，果然不被献舍禁术所承认

卫霓跟着魏无羡的脚步追了出去，二人一前一后一路晃回了莫家西院，几名蓝家子弟站在屋顶和墙檐上，肃然商议着什么事情似的

虽然围剿万妖宫和乱葬岗的世家里有姑苏蓝氏一份大头，但那时候这些小辈要么没出生，要么才几岁，再怎么嫌恶也嫌不到他们这些小毛孩子的头上来。魏无羡便驻足围观，看看他们如何行事，卫霓也停下了脚步，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起来

怎么那几面立在屋顶和墙檐迎风招展的黑绿黑绿的旗子，怎么会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