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我愿付出一切（六）

“雪，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墨又在向板块上的雪喊话了。“嗯，”雪点点头，不再顾及海中那些分分合合的重影，径直向墨跳去。

“雪！”墨的身体探出板块边缘，向伸出了手“拉住我！”

时间在那一刻变得无比缓慢，看着雪的指尖一点点离他越来越近，墨突然想到了临阵逃脱这个词，是的，仅仅是想到。他的手依旧做出了原本就该做的动作——死死地握住雪糕的手腕——没有一丝改变。

“墨！”即将坠落之际，雪感到自己的手腕被墨抓住，身形止出了下垂，但随之而来的肌肉撕裂般的疼痛，更让他无法忍受，而且，命运的巧合，正让墨的手抓在了雪手腕的伤痕处，那一刻，无数回忆涌上心间，没来得及再去一品味。疼痛，从手腕延伸到手臂，肩膀，几乎让他窒息。

“雪，你撑住！”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墨在板块上喘着气，身边靠着几乎要陷入昏迷的雪。“总算上来了。”还没来得及感慨，墨就意识到了事情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他忽略了雪对这里的毒气没有抵抗力，万一在遇到需要二人配合的情况…那他该怎么办？平心而论，他完全有能力独自离开，这也完全有足够的理由抛弃雪，任她自生自灭，而且在手触及到雪手腕的疤痕的那一刻，他心中腾起了一种嗜血的冲动，而这一切，正是一个魔族人应有的冷酷与无情。

但是，以他现在这样，还能算是一个魔族人吗？在魔族人的世界里是没有感情这一说法的。他曾经亲眼看见父亲杀了背叛魔域的母亲，手起刀落，迅如疾风快如闪电，没有一丝一毫的优柔寡断，就像他们之间本没有任何关系似的。那一汪迸溅的鲜血，曾让他几个晚上一夜无眠。他本想责怪父亲太狠心，但周围的人们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本来，魔族就是一个以鲜血和杀戮为生的种族，他们靠英勇征服了整个平行世界，却也在战争中迷失了应有的感情。

时间是吝啬的，不肯再多给予一分一秒，让墨重温回忆。他要尽快带着雪离开这儿，在雪彻底昏迷前。或者，狠心抛下雪。

墨选择了前者。他放不下雪。雪给予了他那份最真挚的情谊，这是他在父亲哪里所享受不到的。雪是他心灵上的慰藉，是他最想保护的人。

“雪，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儿的！”墨的语气里充满坚定，尽管他不知道这句话是给雪说的，还是给自己说的。他背起雪，开始向更高的地方攀登，那一点点幽蓝的星火仍在闪烁，不知是在鼓励还是在嘲讽

又跃上一个板块，墨抬头看去，隐隐的，他已经能看到出口了，但更大的困难也随之而来，上面板块的落差都很大，他自己上去是不成问题，他以前在这里训练过，但如果要带上雪…无论如何，他也要试一试！

在攀登第一个板块时就遇到了麻烦，墨双手抓住了板块的边缘，却没能再上去，眼看着板块也因为无法承受他们的重量而倾覆，恐惧也侵袭了墨的大脑。就在这时，雪却突然说话了，她的声音里有几分娇弱，但更多的是义无反顾：“墨，你别管我了，你自己上去吧。

“雪，你…”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雪的双手就松开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