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发明的

　　许诺推开门，还未来得跳到地面上，便听到了阿利安娜的声音。

　　“嗨，阿不福思去照顾山羊了。”

　　“他养在猪头酒吧？”

　　“嗯，后面有个院子，里面全是山羊。”

　　许诺没去过酒吧的院子，“是为了新鲜的羊肉，还是喜欢山羊？”

　　“当然是喜欢山羊，我以前经常和哥哥一起放羊。”阿利安娜今天的话似乎格外多，“那位怎么样？你知道的，我在问邓布利多先生。”

　　这个称呼真是要多生疏有多生疏。

　　许诺抬头看着在望向自己的眼睛，“他快要死了。”

　　“噢，所有人的结局都是死亡。”阿利安娜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叹息般地呢喃，“死神在找到我时可没有预告，死亡应该是很突然的。但是现在也很出人意料。他的身体一直健康硬朗，那天和阿不福思的争吵也没落下风……”

　　“到底是为什么呢？诺，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许诺不是来说这个的，她只是想来买瓶酒……但是和阿利安娜聊会天也无妨。

　　“邓布利多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误入一个邪恶的魔法陷阱。”许诺稍一停顿，“如果我说，他因为对你的事一直内疚自责，你会相信吗？”

　　她记得那晚坐在办公桌前的不是邓布利多校长，不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而是一个身躯佝偻的垂暮老人，脸上挂着自嘲的苦笑，疲惫的眼神中短暂闪过一丝落寞与孤独。

　　“我不知道……”阿利安娜没有表决，“我不了解阿不思，正如他不关心我，所以我对他的印象有些模糊，更多的是听阿不福思的怨言。”

　　“但是我从来没有怪过他，当年的冲动之举不能指定任何人。”

　　许诺感到困惑，“邓布利多说是他一手造成了你的悲剧。”

　　“真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么傻的话。”阿利安娜的脸上露出浅笑，蓝色的眼睛里却泛起泪花，“我是个默然者，但当时的我并不清楚。”

　　这句话让许诺愣住了，感到难以置信。她知道默然者是被默默然寄存的物体，发作时伤害极强，几乎处于无敌状态，还会控制宿主。最痛苦的是，默然者有一个特别惨烈的遭遇，所以心里过度压抑和排斥自身魔力而产生默默然。

　　“阿利安娜，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

　　“没事的，是我主动要说。”她闭上双眼，摇摇头，“我的画像是14岁，但我已经有了一个世纪的思想。”

　　“不是阿不思的错，默然者是别人造成的。”阿利安娜的脸庞上划过一滴泪，“在我清醒时，我明白我成了家人的累赘。”

　　许诺踮起脚，抬手抚上阿利安娜的脸，但她抹不掉那滴泪。

　　“别这样说，阿不福思听到会伤心的。”

　　“我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阿利安娜苦笑着擦去眼泪，“但我能理解阿不思不愿意照顾我，他那时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有抱负有理想，不愿意因我而困在家中也是正常。”

　　这是她在画像里静默思考得出的结论。

　　“离校前最后一天还要过来扰我清净。”阿不福思喘着粗气走来，沉重地拍了一下许诺的肩膀，“阿利安娜，你在和她聊天吗？”

　　“嗯。”

　　许诺的腰间有东西传来温热感，是腰包。她走到一旁拿出双面镜，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小青。

　　“……你学会偷东西了。”

　　“少污蔑我，你快点回来吧。”小青嘶哑地喊道，“斯内普在魔药室。”

　　“你先说清楚双面镜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斯内普放到桌子上，然后就过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你了。”

　　许诺脸色骤变，“所以是你喊了我的名字？”

　　“对啊，你和我说过这个怎么用，我很——”小青看到镜子里突然照出自己，它还没听到夸奖的话呢，它很聪明！

　　“阿利安娜，我要回去了，再见。”

　　阿不福思看着女孩爬上壁炉架，忽然语重心长，“你或许应该隐藏自己的特质。”

　　“隐藏过，但是没有必要。”许诺回头笑了笑，“我要是遇见因为伏地魔是蛇佬腔，而把我也定义为邪恶的人，那我会让他见识我的阴暗面。”

　　密道的门被关上，阿利安娜看着阿不福思，“别再置气了。”

　　阿不福思的声音温柔，“阿利安娜，不要为了这件事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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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室的门半掩着，斯内普在整理药剂记录的同时，耳朵也在注意外面的动静。他听到开门声，然后是急促地脚步，接着是蛇佬腔。

　　许诺看到小青盘踞在地毯上，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双面镜，“西弗什么时候来的？”

　　蛇懒懒地调头，将视线转到看不见她的地方，摆明了不想理她。

　　斯内普拿着笔记本走出来，全部塞到许诺的手中，“你记得把这些都带回去。”

　　“我知道……”许诺略带窘迫地抬起头，却发现斯内普神色自若。迟疑一秒，她说，“先生，你就是来提醒我这件事吗？”

　　听到称呼转变，斯内普并未将不悦形于言表，“当然还有别的事。”

　　晚宴时，弗立维向他抱怨许诺把他学院里一个男生的舌头被黏在上颚。“锁舌封喉”虽是恶咒，但更偏向于恶作剧。对弗立维而言不难解除，但是那个男生被吓到了。

　　最重要的是，弗立维还告诉他，许诺得意地说这个咒语是她喜欢的人发明的。然后……弗立维认为发明者也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还将其称为“男生”并夸了几句聪明。

　　“到底什么事？”许诺已经问了三遍，语气难免沾上一丝不耐烦，“斯内普？”

　　他掀起眼皮，吐字清晰又缓慢，“锁舌封喉咒是我发明的。”

　　“我当然知道。”一秒后，许诺瞪大眼睛，“下午在外面……”她忽然语无伦次，该不会是斯内普知道了吧。她就不应该多说话，直接说不教就可以！

　　“同学间的打闹很正常，我很欣慰你能熟练运用咒语。”斯内普嘴角的弧度几乎无法掩饰。

　　许诺怀疑眼花了，盯着他的唇边多看了几眼……是在抿嘴浅笑，散发着令人愉悦的气息。

　　斯内普的唇色虽浅，但薄厚适中，唇形更是……

是屋里闷热吗？

斯内普看到许诺的脸突然很红，便拿起魔杖让房间出现阵阵凉风。

“这样好些了吗？”

许诺的胳膊突然被抓住，脸颊能烫到煎蛋的程度让她彻底返回现实。

“我的行李还没收拾！”她挣开斯内普的手，慌忙跑回卧室，将屋门关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