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石

斯内普刚走进校长室，立刻开门见山地说，“你最好即刻就去小汉格顿，别拖到暑假了。”

正要问他喝什么的邓布利多突然神色一僵，和蔼的笑容在脸上凝固，“是伏地魔有意在收回魂器？”

毕竟他只对斯内普说过会在暑假去伏地魔母亲的老家查探魂器，并未告知过准确地点。按说斯内普只知道里德尔老宅在小汉格顿，并不清楚他母亲的事。

“我是怕某个不省心的学生趁我一不注意再跑出去。”斯内普从怀中掏出记事本，翻到有重要内容记载的页面，放在办公桌上。

邓布利多沉静地看完这页，便继续往后翻：

【我不需要奥米尼斯的陪同，我可以自己去小汉格顿。只是从马沃罗那小子的手中借用复活石而已，又不是占为己有，冈特一家总不至于那么小气。】

……

【一群疯子！吝啬鬼！奥米尼斯肯定是冈特家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这是诺找到的？”邓布利多用双手撑住额头。

“其实是德拉科。”

记事本翻到扉页，邓布利多低声读出那三个名字，却引起墙壁上一副画像的注意。

“塞巴斯蒂安·萨鲁，这是我当校长时期的学生，退学了我还记得他！”菲尼亚斯从椅子上站起，“他简直是天生的黑巫师苗子，三天两头去禁书区，死性不改、蔑视校规、目无尊长、高傲自负——”

邓布利多打断他，“你肯定也记得冈特先生吧。”

“我和他还算有交情，那可是冈特家族，以前前逢人就炫耀自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直系后裔。”菲尼亚斯滔滔不绝，“是最古老的纯血巫师，可惜渐渐没落了——”

邓布利多耐着性子，“菲尼亚斯，我是在问你奥米尼斯·冈特这个学生。”

他简短地说，“天生眼疾，后来似乎被家族除名了。”

“肯定是近亲结婚的通病。”邓布利多追问道，“那安妮·萨鲁呢？”

“我对这个女生没有印象……早早就退学了。”菲尼亚斯努力回想，结果半响后还是摇了摇头。

“记事本中说因为身体抱恙，但并没详细说是什么病。”斯内普面无表情，“邓布利多，那三个学生想必都不在了，我们没必要就他们的事过多讨论。”

“是啊，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们实在是太渺小了。”邓布利多挥手给斯内普倒了杯蜂蜜茶，“西弗勒斯，坐下来谈谈吧。”

斯内普拢了拢长袍，内心的不情愿全部展露在脸上，但还是勉为情难地坐下。他毫不回避地迎上对面的蓝眼睛，精明、睿智、犀利，似乎还隐有疲惫，和她的一点也不一样。

“斯莱特林的学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邓布利多的手覆上记事本，“西弗勒斯，你对佩弗利尔了解吗？”

“有所耳闻。”

“彼豆的故事真有意思，看来我抽空要再读一下他的故事集。”

“可是伏地魔——”

“西弗勒斯，我的计划已经被打乱了。”邓布利多微微抬手，“三强争霸赛期间，我不能离校太久。有关伏地魔身世的魂器，他肯定会额外设下魔法机关，这件事不易操之过急。”

“我知道诺想急于杀死伏地魔的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让你身陷险境，”他更加专注地盯着斯内普，“你告诉她，这个魂器我会处理，她总不至于从这里跑去小汉格顿”

斯内普目光微闪，嘴唇颤抖几下，似乎想说反驳的话，但最终还是沉默着点点头。

一时间，校长室里没有任何声音，就连画像也变得安静。

片刻后，斯内普起身，“那我告辞了。”

“西弗勒斯，复活石对你有引诱力吗？”邓布利多忽然意识到近几次的谈话都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有关哈利的询问。

斯内普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先前也有一瞬间的触动。当年的决裂，那个肮脏的单词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他和莉莉的友情，从他研究黑魔法时就已经出现裂缝。用复活石回来的亡灵也不是人类，而是死神派来引诱生者的使者。

况且，虫尾巴已死，只要伏地魔也不复存在，他是不是也算弥补了曾经偷听预言告密的过错？

“我想那个类似三角形眼睛的符号，应该是佩弗利尔的标志，‘死亡圣器’只不过是后人冠上的名号。”他摇摇头，声音缓慢而坚定，“彼豆在故事里告诉我们，亡灵不属于这个世界。强行复活，已逝之人不会快乐，而自己也会被折磨疯。”

“是啊，没错。”邓布利多呢喃道，“亡灵不是选择停留的幽灵，复活会违背逝者的意愿……”

斯内普淡漠地转身，却忽然神色别拗道，“柜子上那一排是什么？”

邓布利多愣了一秒，继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甜点柜。

“枫糖浆，要尝尝吗？”

“嗯，”斯内普破天荒地没有推脱，并且又说，“最好再给我一罐未开封的可可粉。”

他赶紧补充，“校长，改天还你。”

“多给我熬两瓶健齿魔药就行。”邓布利多了然地笑着挥手，两个罐子一起飞到斯内普的面前，“别让诺多吃，不然会和我一样有蛀牙。”

斯内普抬手接住，“她喜欢甜食但不嗜甜，而且还会熬药。”

他快步离开校长室，打算去有求必应屋。但凡在地穴时她问一句呢，他并不想要复活石。

邓布利多注视着斯内普的背影消失，才意识到他居然没有反驳，所以是承认将甜点拿给许诺了。

“年轻真好。”阿芒多·迪佩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杯红酒，正坐在椅子上细细品味。

菲尼亚斯吹胡子瞪眼道，“你在说斯莱特林院长和那位不懂礼数的小丫头？”

迪佩特朝他举起酒杯，抿了口红酒，以示正确。

“你对年轻有误解！”

“别和一个活了355岁的巫师说这种话。”

“我是错过了重大新闻吗？”迪丽丝·德文特插嘴道，“谁能给我说一下那位蝙蝠教授的事？”

一时间，墙上的校长肖像画讨论热烈。

邓布利多抬头望着他们，忽然想到了阿利安娜的画像。生命的奥秘太过复杂，或许有的人来不及做出选择就被带走，没来得及成为幽灵留下。如果不试一下，他怎么能知道亡灵不愿意复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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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求必应屋里很安静，只有蛇鳞摩擦过地面的声响。小青懒散地看着斯内普走进来，将两个罐子放到茶几上后，便走过来蹲到自己的身边。

他明明不会说蛇佬腔，却还是在叽里呱啦。

小青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自己已经说过许诺去了温室，但他显然听不懂，这根本无法沟通。它将脑袋绕过他的脖颈，搭在他的身上晃悠。

“现在还不到晚餐时间，你的主人是不是又跑去霍格莫德了？”斯内普自顾自地说，“我要是在这等着……是不是不合适？”

“她说这是她的房子，按说我不应该随便进来……可这也是霍格沃茨的公物。”

“嗯...”斯内普喃喃自语，摆弄着蛇尾上的蝴蝶结，“我可以用双面镜找她，但我不想。”

他对着一条蛇说话，本就没指望得到回应。也正是因为知道小青听不懂，所以他才能说很多话。

“诺应该会和你说很多心事吧，但你只是一条蛇，是不会懂那种感觉的。”

斯内普的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深如墨色的眸中仿佛有烟花绽放。静默良久，开口的声音如大提琴般深沉醇厚，“像是枯木逢春，积雪在阳光下消融，萌发的新芽充满生机却又茫然。所以我不敢看她，怕眼神一不小心出卖我。”

小青困惑地盯着斯内普，啊啊啊Σ(¯□¯||)头疼，感觉他似乎说了很重要的话！还是提醒许诺研究一下有没有留音魔法吧，把这间房屋里的声音都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