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进入十二月份，整座城堡便充满了圣诞氛围，早早地装点好一切。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有圣诞舞会，这是三强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早餐时间，邓布利多在礼堂宣布了这件事，并且吩咐各个学院的院长教学生如何跳不同的舞步。不知怎的，这件差事最后全权由麦格教授负责。
许诺会简单的舞步，足以应付舞会，所以并不打算参加麦格的教学。
“你有理想的舞伴人选吗？”德拉科也没去，因为他的交际舞很出色。
“其实我早就接受了别人的邀请，”许诺神秘一笑，“非常理想。”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德拉科坐直身子，“我还以为你不会参加呢。”
“你才是在开玩笑！”许诺瞪着他，“霍格沃茨又不是每年圣诞节都举办舞会，而且礼服早就买好了，我干嘛要不参加。”
两个人眨眨眼睛，感觉对方的想法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因为很多人都夸张地认为选择舞伴就像在决定人生伴侣，拜托，交际舞会最主要的是社交。能选心仪的人做舞伴是最好的，但若不能，也没必要不参加。
“那你的舞伴呢？”
“潘西，”纳西莎早就为他们定制好礼服，但德拉科想借此和潘西认真谈谈，他不想再消耗别人对自己的热情，也绝不会联姻。
他见过太多为了维持血统而结婚的纯血家族，婚后的日子一言难尽。表面维持恩爱，私下却还和所爱的人藕断丝连。再就是连装样子也不愿意做，夫妻的脸上都写着厌恶。生活倒不是惨淡，就是很压抑。既得利益又有爱情的，只有自己的父母，卢修斯和纳西莎。
德拉科最近想起纯血观念，脑海里总是被斯莱特林的记忆占满，他明明是想保护巫师，却被扭曲成阴险狡诈拥护纯血的疯子。
或许低贱劣质的不是血统，是人心。
他按了按眉心，让自己摒弃杂念。刚想叫许诺再一起去找书房，抬头却发现她在盯着手中的东西出神。
“你哪来的双面镜？”
“呃，”许诺支吾几声，并没回答。
“这个应该价值不菲吧？”她知道这是稀有的魔法物品，而物以稀为贵。
“我只知道罕见程度是想要的人有钱买不到的。”德拉科也拿出一面镜子，周围还镶了昂贵的宝石，“它原先是我父母的，这学期开学妈妈把它给我了，为了方便和家里联络。”
“不过大多数巫师似乎觉得没必要，他们可以直接幻影移形当面说话。”德拉科说，“不便宜，但应该也不会过于昂贵。”
双面镜并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斯内普肯定早就准备好了，那天尖酸刻薄的话，许诺一个字都没有相信。他明明是在意自己的，为什么非要说话带刀？
许诺整个人像是浸泡在热可可里，被苦涩和醇厚的温暖交织。
“我们去找书房吧！”德拉科在说到第四遍时，终于得到了回应。
“好。”许诺麻利地收起镜子，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但德拉科并没有跟上。
“走啊。”许诺回头看着他。
“你知道去哪？”
这几天他们只要是经过的地方都仔细翻查，就连教室都没放过，但就是没有发现一丁点异样。
“斯莱特林的书房肯定是在休息室的附近。”
“这句话你说过。”德拉科走过去，“你还说可能像密室一样，入口距离比较远。”
“总之我们先把周围的房间调查一遍。”许诺若有所思，“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地方。”
德拉科推开门休息室的门，让她先出去，“附近的房间我们可是都很熟悉。”
“不，有一个地方我只去过一次，你应该从来没有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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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有一个满是幽灵的房间，尼克曾经用它来举办自己五百岁的忌辰晚会，许诺就是那时去过一次。位置也在地下，距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不算远，但是过在道的另一边，平时也没人愿意涉足。
许诺和德拉科在黑紫色的门帘前停住脚步，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欢呼。
“又是谁在举办忌辰晚宴吗？”
“可能是无头猎手。”
这支队伍都是由人首分离的幽灵组成，他们会进行马背头杂耍、头顶曲棍球和头顶马球等脖子上没有头的活动。
许诺悄悄掀开布帘，看到很多幽灵骑在鬼马上呐喊，互相抛脑袋。
“只是看起来吓人，他们伤不到我们。”德拉科略带僵硬地率先走进去。
“你们是谁！来这干什么！”一个幽灵大喊着冲了过来，但马没有刹住，穿过布帘闯到了外面。
“不太聪明，我现在是一点也不紧张了。”德拉科裹紧长袍，就是有点冷。
其余幽灵渐渐围了过来，外面的幽灵也牵着马飘回来，“巫师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不许再来打扰我们！”
“可以把我们当成是两个会移动的摆件。”许诺耸耸肩，“反正人和幽灵接触不到。”
“有道理——”
“没有道理！有两个活生生的人在这个房间，会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无法集中注意力是你们的问题。”
无头猎手偏偏不依不饶，吵嚷声一片。
德拉科提议，“我们穿过去吧。”
“这种天气，和在雪地里打滚有什么区别。”许诺缩了下脖子。
他们在经过幽灵时，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刺骨寒冷。然而无头猎手并没有善罢干休，一直跟随两人移动。
“你们要再这样，我就用咒语把你们赶出去。”
“喔~是嘛？”一个幽灵发出笑声，紧接着是一片爆笑。
“我来演示给你们看。”德拉科不耐烦地拿出魔杖，“统统退散。”
无头猎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退，有个幽灵的脑袋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许诺的脚边。她盯着看了三秒，然后猛地转开头，因为眼睛处是两个窟窿。
“两个坏学生，你们的乐子已经找到幽灵身上了！”一个较为威严的幽灵飘过来，他满是络腮胡的脑袋被夹在胳膊底下，“我是帕德里克·德莱尼-波德摩，是无头猎手队伍的队长。”
德拉科没记住他的名字，“先生——”
“我是波德摩爵士！”
“行，波德摩爵士。”
都死得透透的了，还在乎以前的破爵位。
许诺捏了下德拉科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生气。真要是吵起来，幽灵一直跟在屁股后面，调查房间也很麻烦。
德拉科的语气稍微缓和一些，“霍格沃茨的房间不是任何人和幽灵的所有物，你无权不让我们进来。”
“你对我们进行咒语攻击。”
“波德摩爵士，是你们的态度太强硬。”许诺说，“幽灵和人接触，前者没有感觉，后者可是如坠冰窖。”
“呵，有肉体有魔杖就是了不起。”波德摩审视地盯着两个学生，觉得还是不要和巫师发生冲突为好。除了一次次地被击退，他们做不了任何事。
“我真是讨厌学生！”他对着无头猎手喊道，“走吧，伙计们，去外面的草地上晒晒月光。”
十二匹鬼马后腿直立，又提起后蹄冲蹿，幽灵们激昂地喊叫。一阵嘈杂声后，房间霎时安静。
德拉科眯了下眼睛，没想到还挺好说话，“果然最讨厌的幽灵还是皮皮鬼。”
许诺纠正道，“他是骚灵。”
“随便吧。”德拉科不在意，“我希望在这里能有所收获。”
“我也是。”
他们笑了笑，各自走向房间两侧调查。
许诺看到堆在角落里的乐锯，还能想起它们发出的声音刺耳又颤抖，像用尖细的指甲在玻璃上划过。她嫌弃地快速走开，仔细摸索着墙壁，只是冰凉的石砖。
“诺，过来一下。”德拉科的声音变得沉闷。
“你在哪？”许诺抬头扫视四周，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舞台后面。”
“原形立现。”
许诺嘴角一抽，看到德拉科钻到了盖住舞台的天鹅绒黑布中，此刻正弓着腰蜷缩在地上。她连忙跑过去，绒布上是厚厚的灰尘，而且舞台后的空间很窄，只能横着进去。
“你是有发现才叫我的，对吧？”
“没错！”其实德拉科有些被卡住，但他发现石墙下方很粗糙，肯定刻着东西。
许诺想尝试把空间变大一些，可是没有用。
“德拉科，你要不用个无痕伸展咒？”
“用过了，没有用，你快点过来！”
“我还以为是我的咒语失败了。”毕竟许诺没对这么大的物件施过。
她掀开绒布进去，缓慢地走到德拉科的身边。话都没来得及说，她就感到衣兜里有东西在隐约发热。
许诺拿出石块，看到它也在发光，“下面有凹槽吗？”
德拉科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并不打算再让自己狼狈一次。他将魔杖点亮指向下方，“你能看清吗？”
“你还是给自己施个铁甲咒吧。”许诺实在是受不了这狭隘的空间，还不如把舞台炸掉，之后再用修复咒就好。
“我不认为‘盔甲护身’能抵御‘霹雳爆炸，你还是等我出去——”
“不用担心，我可以控制伤害程度。”她不由分说拽住德拉科，快速地用了铁甲咒和爆破咒。
轰隆，两人身后的舞台被炸出一个洞，空间得以宽敞。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刻东西。”
“舞台应该是后建的，这个房间不也渐渐被认为是幽灵专属。”
许诺蹲下身，看见墙底是弯曲的划痕，甚至组不成一个图案。但发光发热的石块却在提醒她事情并不简单。
德拉科的手指抚过墙壁，“诺，用蛇佬腔。”
许诺点点头，随着低哑的嘶嘶声发出，她的眼睛有些不适。但是渐渐聚在一起的深刻划痕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它们已经形成和石块大小相近的蛇环，正在往里凹。
斯莱特林喜欢蛇，身边常有蛇相伴，他以蛇佬腔闻名，也重视蛇佬腔。
他们看着墙壁上的凹槽，许诺刚抬起手，石块便自动嵌入里面。就像有求必应屋那样，一扇门在墙上凭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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