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

第二天是星期六，但斯内普不知道去哪了。许诺心不在焉地盯着地面上的翠绿色团，不断地唉声叹气。她是来问斯内普知不知道对幽灵有效的咒语和魔药的，结果办公室没有人。而且一上午的时间都过去了，门也没有一点动静。其实她可以去图书馆，或者把有求必应屋变成需要的样子，总之都会有相关的书籍。

　　但她想在这待着，小心翼翼地回忆过去，心中忐忑又窃喜。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一二学年，或者能直接跳到自己成年后，那该有多好。

　　小青懒散地用尾巴拍了下书架，“我要睡觉了。”它吞吞地爬回蛇箱，进去后又探出个脑袋，“人类可真拧巴。”

　　许诺瞥了它一眼，语气哀怨道，“不要以为你是一条蛇就可以乱说话。”

　　“但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小青说，“以前你巴不得每天都来，还经常在这里吃饭，坐在椅子上和我聊天。从去年开始，你来的次数就变少了。到今年再回到这里，你每次给我喂食的时候却总是在看他。”

　　“我没有——”许诺下意识地反驳，但又想到对小青没必要隐瞒。

　　它不会乱说，也不会有蛇佬腔来找它说话，是一个很好的秘密倾诉者。

　　许诺坐到蛇箱旁的地面上，抬手抚摸着冰凉的蛇鳞，注视着这条由斯内普和她一起养大的蛇。眼眶不知不觉中有些泛红，眼底也渐渐浮现失落。

　　“小青，我喜欢他。”

　　这句话一旦说出口，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是啊，她喜欢他。

　　喜欢他的面冷心热和不善言辞，

　　喜欢他通过不懈努力获得的才华成就，

　　喜欢他从泥泞中挣扎着变成一个强大的人；

　　以及他有些不修边幅的形象和粗糙的手，她都喜欢……

　　她承认了一直在逃避的事，心中酸涩的感觉像是吃掉了世界上所有的柠檬。

　　小青亲昵地缠上许诺的手腕，他们的情绪似乎是一样的。它每次长时间在蛇箱外面时，斯内普会偶尔出神地望过来，嘴里呢喃几句它听不懂的话。

　　“人类的喜欢是悲伤的吗？”

　　许诺摇摇头。

　　“可是你在伤心啊……”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因为我不应该对斯内普有这种感情，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许诺胡乱抹了下眼睛，“七年又七年，我只不过是他众多学生中的之一。”

　　“你的脑子糊涂了吗？”小青的缠绕力度加大，想让她清醒。“斯内普把我养在他的家里，你再想想你们之间的经历，他对你不一样。”

　　“正因如此，我才对他萌发了别的情愫。”许诺的心情更加沉重，“对我不一样是因为别人被他生人勿进的气息吓退了，但他身上的闪光点总会有人发现的。”

　　“所以你发现了。”

　　“不是我，我不合适。”许诺感到嗓子黏腻，声音有些哽住，“或许某一天会有个和斯内普年龄相当的女士出现，并且产生共鸣。”

　　“你之前向我抱怨斯内普总说你脑子胡思乱想，原来他说的是事实。”小青有些不耐烦，“你宁愿想他以后和别人在一起，都不肯想一下他是不是也喜欢你。”

　　“你别搞笑了，这根本不可能。”许诺真的发出一声轻笑，“年龄和身份就摆在眼前。他的人生阅历比我丰富，才不会喜欢我这样幼稚的人。”

　　“你说的太复杂了，你们都是人类，同类之间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小青重新爬回蛇箱，盘踞在角落的苔藓上。

　　在被主人饲养的第五年，小青确认她是个笨蛋，差点把自己气到想咬人。

　　许诺感觉和一条蛇谈论人类的感情是毫无意义的事，“我要去吃午饭了。”

　　“把箱子盖上——”小青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无情的关门声。

　　唉……至少她看起来不伤心了。

　　-

　　许诺在楼梯拐角被邓布利多喊住了。

　　“诺，昨晚你早早离开了，西弗勒斯也没和我说原因。”邓布利多面带关怀，“我看到你的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许诺的语气生硬，并不想多说话。

　　她已经尝试过微笑了，但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

　　“有心事不要憋着，这只会让心情更糟糕。”邓布利多眨眨眼睛，“而且不要拿幽灵开玩笑。”

　　许诺疑惑地抬起眼皮，发生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事他都知道？

　　“血人巴罗没有说是谁干的，但我猜测是你。”

　　许诺直截了当道，“是他先骂我。”

　　“但是有一年级新生被吓到，所以咋咋呼呼就传开了。”邓布利多说，“他们一进休息室就看到幽灵浑身冒着诡异的火焰，况且血人巴罗本身就阴森。”

　　“一年级新生胆小很正常。”许诺不以为然，“教授，火焰的温度又不高，根本不会伤到人。”

　　“火焰咒、防水咒和普通级追随咒，用在一起很巧妙。”邓布利多笑道，“比起我，你似乎更需要西弗勒斯的开导，不过他要晚上才回来。”

　　“你是说斯内普不在学校？”

　　“他每年万圣节都会出去一趟。”

　　“为什么？”许诺脱口而出，但又立马回绝，“你不要和我说了，我不想知道。”

　　应该不是好事，还是不要从别人口中得知了。

　　“教授，我可以去吃午饭了吗？”

　　“喔，当然可以。”

　　门厅里多了个跃动着蓝白火焰的高脚杯，很多学生都围着它的面前。还有两个白胡子老头在哈哈大笑——是韦斯莱双子。

　　许诺确认他们是喝多了增龄剂。她往斯莱特林的学院餐桌走去，看到德拉科在招手。

　　“那就是火焰杯？”

　　“没错，参赛的人只需要把名字和学校写在纸上投进去，它会做出决定。邓布利多在周围画了一条年龄界限，不满十七岁的人无法越过。”

　　“斯莱特林有人投吗？”

　　“沃尔顿和安妮塔。”

　　许诺的目光锁定在一盘三文鱼菠菜派上，决定全部消灭。

　　德拉科，“是你把血人巴罗搞成那副鬼样子的？”

　　“嗯……他身上的火是谁熄灭的？”

　　“斯内普教授。”

　　许诺拿刀叉的手一僵，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大口馅饼。

　　“等会去图书馆吧，这周末的作业可不少。”

　　一直埋头吃饭的克拉布和高尔抬起头，“德拉科，我们可以借你的魔药论文看看吗？”

　　“就在桌子上。”德拉科撇下嘴，“明年就要O.W.L考试，你们的脑子真的该用一下了。”

　　他们含糊地点点头，又继续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