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标记（2）

“克劳奇先生，我们都知道家养小精灵对主人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爸爸将他的胳膊僵硬拿开。

许诺看了眼被妈妈扯开的闪闪，她还在地上止不住的哭。

闪闪这是在污蔑自己吗？

她去想刚才听到的对话……“少爷”，是闪闪对那个男人的称呼。她的主人是克劳奇，按理说只有克劳奇的孩子能被这样称呼。

　　但许诺记得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他的孩子已经死了。在有关布莱克的报道后面，就是克劳奇的问责。上面写到他刚正不阿，但又冷酷无情、以暴制暴。提到对家庭漠不关心，这才使自己的孩子误入歧途。而克劳奇却毫不留情地把孩子关进了阿兹卡班，然后就死在了里面。

　　报道总不会有假吧。许诺很疑惑，难道又是家养小精灵背叛主人的事件？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思绪就被迪戈里严厉的声音打断。

“小精灵，你必须解释清楚你的行为。”

许诺先它一步开口，“我刚才捡到一个魔杖，是从闪闪的位置扔过来的。”

　不管那个人是谁，但闪闪肯定和他是一伙的。只不过，家养小精灵虽然很忠诚，但实在是没什么心眼。

　哈利看到许诺拿出的魔杖，“这是我的！”说完，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向他。

迪戈里重复了一遍，“你的魔杖？”

“我把它弄丢了。”哈利想拿回魔杖，但迪戈里一把夺了过去。

“你是在坦白吗？你变出标记后，就把魔杖扔掉了？”

“阿莫斯，看看你在跟谁说话！”韦斯莱先生非常生气，“哈利·波特会变出黑魔标记？”

“哦——当然不会。”迪戈里含糊地嘟囔，又将目光看向许诺，“所以是你偷了这根魔杖，然后故意——”

妈妈冷声打断，“别胡扯了，你真以为一个小孩会那种咒语？”

“说不定呢。我看到她使用了铁甲咒——”克劳奇满眼审视地盯着许诺，“这可不是你这个年龄会学的。”

爸爸快速反驳，“克劳奇先生，你在把一个中等难度的保护咒和只有食死徒才会的邪恶咒语相提并论。”

赫敏紧张地开口，“那个声音不是诺的。”

罗恩也说道，“我们说过很多遍了，是个男人。”

“变声咒就可以。”克劳奇说。

“我不会这些咒语！”许诺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变声咒和尸骨再现我都不会！”

话音刚落，周围很多巫师猛吸一口凉气。

“你很清楚如何变出这个标记的咒语——”

许诺看到父母的脸色彻底变得阴沉。

　　“诺说过很多遍，她听到个男人的声音，自然也听清了咒语。”爸爸扭头看向哈利，“你们想必也听到了。”

　　哈利、赫敏和罗恩都在点头。

　“克劳奇先生，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闪闪？”许诺气愤地说，“一个对主人绝对忠诚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这，难道不比我值得怀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克劳奇眯起眼睛。“小姐，你觉得我在定期教我的家养小精灵黑魔法，并让她来这片树林变出标记，对吗？”

　　许诺没回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可以无端地指责我，我为什么不能说出我的疑惑？”

　　“我和所有人一样，都躲在树林里。这个标记突然冒出，我没来得及离开，看到你们这么多道咒语乱射，我第一反应是自保很正常。你不能因为我用的是这个年龄还没学到的保护咒，就觉得我有能力变出空中的标记，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况且闪闪昏迷在这片树林里就是很奇怪。迪戈里先生，你说呢？”许诺注意到他一直冷酷地盯着闪闪。

　　“小妖精，你的解释呢？”　迪戈里举起哈利的魔杖，“这位小姐说是从你的位置冒出来的，你可有异议？”

　　闪闪浑身发抖，脑袋乱晃，尖尖的耳朵像蝙蝠在扑扇翅膀。“是，是她，骗，骗，骗——”

　　“看看吧，真相大白了。”克劳奇不等闪闪说完，就一阵冷笑，自顾自地说，“这个女孩用变声咒改变自己的声音，又变出黑魔标记，但是闪闪目睹了这一切——”他发红的眼睛转向许诺，“然后你就把它击昏，打算杀它灭口，所以没来得及逃脱。看到魔法部这么多人赶过来，又装出一副捡到魔杖的样子。”

　　说完，他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发表了一番多了不起的演讲，在等着所有人认同。

　　许诺嘴角抽搐，只觉得眼前的人喝了胡话饮料，不然怎么还会悖言乱辞。

　　“我不知道闪闪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她的语气过于平静，克劳奇的目光再次变得阴森。

　　“事实已经——”

　　“事实就是——”许诺打断他的话，并且故意拖着长音，想要所有人都听清楚。“克劳奇先生，你不应该再妄下定论。”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陷入令人心慌的寂静。

　　许诺似乎怕别人不理解，又说道，“已经有过重大失误的人，总要谨慎一些吧。你的——”她深呼吸，忍住没说出难听的词。算了，没必要再多说了。

　　魔法部的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布莱克的事。这样的失职比自家丑闻还要严重，而克劳奇的职位却没再受到影响。但是他的声望和信誉却大大不如从前，部里有一些刺头甚至认为他是应该降职的。

　　妈妈率先打破这片压抑的沉默。“克劳奇先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你却已经给一个14岁的孩子定了罪。”

　　接着，其余巫师也纷纷质疑。

　　“太荒谬了，不可能是这个女孩……”

　　“这是有黑魔标记的人才能变出的咒语吧？”

　　“要是神秘人得势期间还能怀疑。但他销声匿迹十多年……肯定是以前的余孽。”

　　“得势期间也未必，抓到的那些食死徒可没有14岁的，最年轻的不就是——”一个巫师拍了一下正在说话的女巫，给她使眼色地瞟了下克劳奇。

　　议论声很快戛然而止。

　　克劳奇脸色灰白，生硬地将脑袋转向闪闪，“你学会了撒谎。”

　　“不，我，我，主，主，人……”闪闪每说一个字就大口喘一下气，抖得比刚才更离开了。

　　迪戈里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但没再询问许诺，对着哈利他们说，“你们有看见真正的罪犯吗？”

　　“没有。”哈利摇摇头。

　　“要是看见我们早说了。”罗恩似乎不愿意和他说话，一步站到旁边的树影下。

　　“不是诺，但也绝不是闪闪。”赫敏心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身影。

　　许诺叹了口气，他们居然没听到闪闪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诺，你哪里不舒服吗？”妈妈紧张地盯着女儿糟糕的脸色。

　　“我没事。”许诺握住父母的手，“只是，你们的工作——”

　　爸爸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在乎这个，没什么影响。”

　　“吓坏了吧，我们不应该都过去的。”

　　“我没被吓到。”许诺只是烦闷，但并不害怕。

　　韦斯莱先生很无奈，“抱歉，打扰一下。”

　　“并没有，只是我们不再关心这件事。”爸爸指了指空中的标记。

　　“确实没必要费心，我认为那人早跑了。”韦斯莱先生说，“诺，阿莫斯让我向你确认，是闪闪把魔杖扔向的你，没错吧？”

　　“不是。”许诺立刻回绝，“我没说是闪闪扔的，只是从它的方向冒了出来。”她看向激烈声传来的方向，克劳奇远离了跪在脚边的闪闪，那神情好似地面上是多么肮脏腐烂的东西。

　　赫敏狠狠地瞪着克劳奇，“你怎么能这么对它？”

　　“我让她在帐篷等我，但她擅自跑了出来！”

　　“你没看到那群人会随意点燃帐篷吗？”赫敏说，“而且闪闪恐高，那群巫师把人悬在空中——”

　　许诺嘴唇紧闭，并不想记起那个画面。她移开视线，但阻挡不住声音。　

　　克劳奇冷声呵斥，“我不需要一个让主人名誉受损的仆人。”

　　“他在胡扯什么。”许诺皱了下眉，“他的名誉不都是因为自己嘛。”

　　“你们的女儿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跟斯内普学的吧。”罗恩突然出现在旁边。

　　韦斯莱先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许诺手心摸索，瞥了罗恩一眼，没说任何话。

　　罗恩幽怨地盯着韦斯莱先生，“迪戈里不肯把哈利的魔杖还给他，你却在这聊起天来了。”

　　“阿莫斯只是想做些什么，然后立点功。”

　　闪闪的哭声仿佛要划破天空，在夜空中不断回荡，“不，主人！不要衣服！”

　　赫敏喊道，“你不能责怪她——”

　　“你的手伸得未免有些长了。”克劳奇将视线从赫敏的身上移向在场的所有人，一些困到哈欠连天的魔法部人员连忙挺直腰背。

　　“闪闪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违抗我的命令——闭嘴！”

　　闪闪又要哭喊，听到克劳奇的话后连忙用手紧捂嘴巴，克制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

　　“今晚的闹剧彻底结束了！”克劳奇继续说，“闪闪跑出来撞到了不知哪来的黑巫师，就是变出黑魔标记的人。被他蒙蔽，还想嫁祸别人。这种不坚定、违背主人意旨的仆人，不要也罢。作为惩罚，我会给她衣服。”

　　闪闪彻底忍不住了，她哭着一遍遍地哀求克劳奇，总归只是白费力气。

　　爸爸早就没了耐心，“既然已经解决，那我就带女儿回去了。”

　　克劳奇看都不看，“请便。”

　　许诺和父母走了一段距离后，确保远离了那群人，才说，“闪闪不可能那样做，它对克劳奇肯定忠诚。”

　　“但克劳奇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颜面。”

　　“诺，你知道闪闪一开始扑到你身边的原因吗？”妈妈更在意这个。

　　许诺没有犹豫，详细地说出听到的那段怪异对话，还说了自己的猜测。“那个人可能施了幻身咒或者喝了隐形药水，再或者就是穿着隐形衣，所以我才看不见。”

父母神色凝重地对视一眼。

　　“诺，这件事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再去想了。”

　　“要不是闪闪突然扑到我脚边，我根本没有去想。”许诺没在意妈妈的这句话。

　　“它喊那个人‘少爷’，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克劳奇的孩子。而那个人又变出黑魔标记，不管他到底是谁，总之克劳奇都脱不了干系——”许诺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抬头看向父母，“如果这是真的，你们应该小心克劳奇。”

　　“诺，你不用担心我们。”

　　这件事肯定是要认真对待。但更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女儿的表现，真的是成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