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激烈的敲门声持续响了很久,逐渐便慢,再到无力细弱,最后消失。
许诺幽怨地盯着面前的这扇门。她的手都敲酸了,看来卢平不在办公室。
至于门有没有锁,许诺不知道,也没有尝试。她不会向对斯内普那样对待别的老师,不论是喜爱程度还是分寸感。
想到这,许诺攥紧了手中的照片,她还是很在意当时的“掠夺者”是如何找斯内普的麻烦,以及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只是因为斯内普沉迷黑魔法,那研究自己所喜爱的东西又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本想来问问卢平,结果他还不在办公室。
或许是去找西里斯了?
许诺将照片塞进书包,马不蹄停地又迈开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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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离开时,西里斯说打人柳的底部有个节疤,只要按一下,打人柳便会静止。
许诺没费太长时间就找到了节疤,她当然不会自己去按。
“瓦迪瓦西。”许诺指向旁边的石块,伴随着咒语,石块如子弹般飞射向节疤。原本还在挥舞粗壮枝干的打人柳瞬间就停住了。
许诺快速钻进树洞,生怕一不小心会被人注意到。
这条路仿佛变长了。
许诺感觉走了很久,但还是没到出口。
可能是太累的缘故。餐厅、校医院、图书馆、卢平办公室,还去厨房拿了食物,沉甸甸的书包让许诺的脚步更加沉重了。
感觉又过了很久,道路前方终于出现了微光。
“斯内普说得对,我的脑子里肯定塞满了芨芨草。”许诺感到乏力。
“我建议你别把斯内普的话当回事。”西里斯的声音传来。
“你快来搭把手!”许诺将手中的书包一扔。
“什么东西?”西里斯蓬乱的头出现,然后从出口进来。
“给你拿的食物!”没了书包的重量,许诺感觉轻松了很多。“快出去,我要累死了。”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洞口,来到尖叫棚屋。
“我还以为昨天你们离开后,会先是莱姆斯再来看我。”明明还是住在这破地方,明明才只过了一天的时间,西里斯的神色居然看起来好了特别多。
至少充满活人气息,不再像一具骷髅。
“卢平不在这?”许诺皱起眉头,四处张望,确实没有卢平的身影。“他不在办公室,我还以为他会在这。”
“包里的食物能拿出来吗?”西里斯急切地问。
“你自己拿吧。”许诺往沙发上一坐。
“多谢。”
羊排、烤鸡、各种口味的馅饼、甜甜圈、豌豆苗、水果蔬菜、布丁……随着西里斯拿出更多的食物,他的震惊也更强烈。“你会无痕伸展咒?”
“还不是为了要给你多拿点吃的,书包都沉死了。”
“我三年级的时候也会很多咒语……”西里斯提高了语调,“但我不会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城堡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我和詹姆经常夜游探险——”说话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睛募得更加森冷。
那段时光肯定很美好,但因为有人离去、有人背叛、有人含冤入狱,对现在的西里斯而言肯定沉重又痛苦。
“你还是先吃些东西吧。”许诺将视线移开。她很难将面前这个沧桑憔悴的人和照片上帅气张扬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阿兹卡班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房间里刚得到片刻的安静,西里斯发出的喊叫突然把许诺吓到了。
“这个怎么在你这?”
“什么东西?”许诺看过去,发现西里斯正在啃鸡腿。
“隐形衣。”西里斯举起一只胳膊,前半截在空中消失了。“邓布利多把它给你了?”
“这是哈利的,是他来霍格沃茨的第一年收到的圣诞礼物。”许诺不解地问,“你刚刚提到了邓布利多?”
“隐形衣原本是詹姆的,上学时我们经常穿着它到处跑……”西里斯说,“总之邓布利多把隐形衣借走了。然后,詹姆没过多久就出了意外……我都忘记它的存在了。”西里斯的声音在嗓子里消失。
他低下头,整个人都在颤抖。
对西里斯而言,这不只是一件可以隐形的衣服。而是见证了他和詹姆一起在霍格沃茨发疯的日子,是年少的意气风发和肆意张扬,是以后每一天都会怀念的过去。
尖叫棚屋终于陷入了安静,静得出奇的深沉。
许诺默默地注视着西里斯,并没想安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西里斯真的很可怜,但可怜的可不是只有他。
许诺想到父亲在信中所写“掠夺者”总是找斯内普的麻烦,她鼻尖皱起,心中升起一股矛盾感。
西里斯没有过多时间沉浸在悲伤中,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在想,哈利应该不介意把隐形衣借给我用用。”
“你疯了吗?”许诺难以置信。
“我可以到外面走走,不用阿尼马格斯形态。”
“但摄魂怪照样可以感知到你的存在。”许诺走过去,将隐形衣一把拽过来,西里斯并没有握得很紧。“还是你想守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门口,等有学生进出,然后你再趁机进去?”
西里斯浑浊的眼球闪了闪,他吸了一口冷气,“我建议你学一下摄神取念。”
“我不听你的建议。”许诺没好气地驳斥道。“所以你真的想那么做?”
“不然呢?你还能想出别的办法让我进入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吗?”
“看来书上写错了,原来摄魂怪也吸取脑子。”许诺翻了个白眼。
西里斯刚要开口,便又被打断了。
“况且彼得还不一定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里。而且就算他在,我也不认为你能捉住他,老鼠可是很善于逃窜的。”
西里斯咬紧牙关,脸色黑了很多。“换做以前,我可不会忍受任何人的责骂。”
“那就别冲动行事,不然就真的回不到以前了。到时候,可不止我一个人骂你。”许诺把隐形衣装进书包里。
“我只是等不及——”
“十二年都熬过来了,怎么现在就等不及了?”许诺皱起眉头。
“我之前不知道彼得还活着,要不是看见那张报纸……我意识到他的存在极有可能给哈利带来危害,所以才逃了出来。更令我难以接受的是,他居然还和哈利在一个寝室。杀害詹姆的凶手,那个叛徒,现在和詹姆的儿子住在一起!”
每次提到彼得,西里斯简直就像狂躁症患者,许诺觉得下次再来应该带一些缓和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