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他二人跌跌撞撞走到桃源郡如意赌坊，就在看到牌坊的时候，炎汐忽然拉起她从后门走去。

直到来了一位貌美绝色的美少妇，她手持烟斗，一双眼含情，动人极了。待少妇接过炎汐，皎若绷着的弦立马断了，加上身体受伤，体力透支，双腿一软，两眼发黑，径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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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还是黑暗……

她不知自己漂浮了多久，已经疲惫不堪，她不想睁眼。都说人死之前，眼前会浮现一生的光景，也就是走马观花，可为何，她的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

被反噬后，原来这么脆弱。

……

不知是什么药力，慢慢修复着她的身体，在无尽黑暗之中，冰凉至极时感觉到了源源不断的温暖。她睁开双眼。

眼前水汽弥漫，目光所及是一片汤水，她转转眼，看着周围环境，古朴典雅的装饰，浴桶旁竖着一块青山绿水屏。

她再看，就看见屏风旁站着一位女子，那女子低低说了一声，“姑娘醒了，可有难受之处？”

皎若听一席话，才发觉自己泡在药浴里，刚刚在昏睡中感受到的温暖应该就是这汤药发挥了作用。水珠缓缓顺着她的肩线流下，浑身伤口已被处理，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姑娘，是你帮我处理的吗？”

姑娘点点头。即使二人都是女子，这种事还是会让皎若面含粉色。

“谢谢姑娘。”她从水里抬手搭在浴桶旁，微扭过身，带起水浪，“那姑娘知道炎汐在哪吗？”

姑娘摇了摇头。

“啊……”皎若失望神色隐藏不住，缓缓站起身，又注意到旁边有人，迅速蹲了下去，闷声出气，“姑娘能……出去外面一下吗？我穿衣服……”闻言姑娘低着头出去了。

皎若摊在汤药里松口气，肩上的伤和左手的伤已经好了，这身血最大的用处便是这样了，可以让她不留疤痕。起身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物，迅速穿好。她先前的衣裳不是破烂就是穿洞，想来是穿不得了，也不知此间的老板娘是何许人也，竟如此慷慨。

这衣服是一件淡蓝色的装束，只是对于逃跑和攀岩来说，委实不行。可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也不好再开口要什么。这样想着，她踏出门口。

周围亦是一间间客房，她是个典型的路痴，往北走能变成往南走，不知该去哪，一时迷了方向，那位姑娘也不在了，皎若只得硬着头皮，胡乱走着，同时记下每一间房号，避免她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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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汐到底去哪了？

她忽然忆起先前炎汐交代过她去如意赌坊找一位如意夫人。她耳力好，虽然这隔音，但还是能听到一些抓牌胡了之类的话，想来应该是这里没错。

皎若不知绕了多久，她的脑子也跟着绕了多久，直到看见装潢精美的大厅，混乱的人群，押大押小买定离手的声音接连不断。

她不敢出去，怕这中间有云焕派来的奸细。

炎汐交代过她，如意夫人可信任，那想必，如意夫人可能也是个鲛人。

就这么想着，她也就忽略了赌徒看她那异样的眼神，看着应该是这间赌坊的侍从，急忙询问，“请问，你知道如意夫人在哪吗？”

侍从不恼，慢吞吞回答，“夫人有事，姑娘若有要事请求夫人，请耐心等待。”

皎若知道炎汐跟着如意夫人定是安然无恙，且如意夫人此时有事，八九不离十。皎若松了口气，正想着该怎么找到如意夫人以及炎汐口中所说的少主。

迎面便走来一位身躯肥胖、满脸横肉的商人，带着淫邪的目光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皎若，吸着快流到嘴边的口水，嘿嘿笑道：“姑娘是鲛人吗？可是这鲛人和人的后代？竟是杂交出来的，难怪如此美丽动人……”

说着，那人的目光就紧紧盯在了皎若纤细的腰肢上，又看了看皎若的脸，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目光更加放荡。从刚刚起他就注意到这个姑娘了，看着年龄有些小，不过不碍事儿，他最爱的就是辣手摧花。

皎若当即一怔，她能想到的不是怒骂，而是逃。如此淫荡的目光，看着越来逼近的胖手，她无法扳倒。

她转身逃过那手立马就跑走。幸好当时记清了路线，逃跑起来也不费力。只是她没想到，原来鲛人在云荒，过得如此痛苦。

她停在某处假山依水旁，身后忽然想起熟悉的声音，“皎若？”

听到一直想听的声音，皎若惊喜的回头，看到她一直想看到的人，“炎汐！你去哪了？找到如意夫人了吗？”关心则乱，她一时间很想问炎汐许多问题。

炎汐眼中失神片刻，将那抹不知名的情愫排却，温柔笑道：“我没事，皎若姑娘不用担心。”炎汐从恍惚中回神过来，听着言语里的真切关怀，心里一暖。

不知怎的，皎若跟炎汐一路相识下来，格外相信他说的话，知道他不会骗自己，也就安心下来，“没事就好。”

“皎若，跟我来。”炎汐说起正事，上前带路，说道。

“好。”皎若大概知晓他是要去哪里，于是提着裙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