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夜叉一族为护法而杀生

四位夜叉曾兴致极高地讨论过人间的生活，说等到和平之后，就去人间过凡人的生活

许久前，也有人和他说过凡人虽不如魔神般神通广大，但生活依然丰富，七情六欲也值得体验

魈不懂

他在梦之魔神座下时曾见过人类自相残杀，在走投无路之时，一个馒头就可以激发一场战争

凡人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如意，但总归比夜叉要好上许多吧

和璞鸢在魈的手中消散，少年盘坐在石头上，侧身拿起竹筐里的竹条

海灯节，他本应出去除魔

但帝君罚他编霄灯，他也只是不吭声地应下

做什么，为什么做，对于他来说似乎都无关紧要

摩拉克斯反驳过魈的悲观

“你所承受过的苦难，我无可否认；你所认为的罪孽，我愿依你之想偿还。”

这时，魈的身形还要瘦弱一些，摩拉克斯坐着的身影也足以将他笼罩在阴影中

“待到这世间变化，你再与我说明你的想法吧。”

这是帝君与他定下的第二个契约

没有岩之印，只有摩拉克斯轻飘飘的一句话

“魈——”

魈抬头循着声音看去，一个人影正顺着山路冲下来，身侧的香囊飞起，围巾也是飘了起来

“浮舍他们去除魔了。”

“我知道。”

“我今天专门来找你聊天。”

魈冷淡地看着赛莱斯特自然地拿起竹条开始编霄灯，手上编霄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之后便低头不再说话

“帝君为什么罚你编霄灯？”

“说我轻视自己的性命。”

“该罚。”

赛莱斯特轻笑一声，她已经编好了一个霄灯，将霄灯放在地上后，开始去拿新的竹条

摩拉克斯可没有钟离那么好的脾气，这种做法也是赛莱斯特预想到了的

“你与帝君签订的契约是守护璃月，不是死士契。”

魈正要张口说些什么，立刻就被赛莱斯特打断了

“你……夜叉也一样。”

魈没有继续说话

“浮舍他们会担心。”

赛莱斯特的话是突然停顿的，魈还以为少女出了什么问题，抬头看去，却发现少女编霄灯的动作顿住了

“总之帝君说的没错。”

少女是有话没说完的

若是魈追问起来，赛莱斯特恐怕就落荒而逃了，所幸，他不会问

两个人默默地编着自己的霄灯

“喂，金鹏！”

“咦，君莫也在。”

“是啊，我也将自己发配过来编霄灯了。”

赛莱斯特编霄灯的动作没有停下，等到浮舍坐在身边，少女完成了手中的霄灯

“你们是轮流过来帮忙？”

“别告诉帝君啊，除魔我们也都没有懈怠。”

浮舍神色紧张的对着塞莱斯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赛莱斯特捂着嘴笑

“我都是偷跑过来的，何谈告诉帝君。”

“哦哦，那我们就是战友啦。”

相比起吵闹的两人，魈显得安静的多，整个人像嵌进了身后的竹林一样

赛莱斯特向浮舍道述着今年海灯节的所闻趣事，每结束一个话题，她总是会抬眼看一下魈的反应

浮舍猜不出那么多的心思，但作为大哥，他也是希望金鹏能够活跃一点的

每当试图和魈找话题的时候，得到的字数最多的回答也只是“从未耳闻”

但魈是一直听着的

君莫也是知道的

在得到简短的显得有些敷衍的回答时，少女并无恼意，银朱色的眸子亮堂堂的，目光似流水一般温柔

少女的眸子与栀子黄的眼眸相对，虽迅速闪开了，但还是被魈捕捉到一丝慌乱

少年也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回霄灯

“嘣。”

过了些时辰，赛莱斯特编霄灯的动作停住了，原本塞进去的竹条也一下子弹出来

原以为只是出了些差错，却不想赛莱斯特站起身，眉头轻蹙一瞬

“怎么会这样呢……”

少女的呢喃声并没有被听清，但两位夜叉能从少女有些仓促的无厘头小动作中看出塞莱斯特的不寻常

“我就和你换班啦。”

“什么换班？”

赛莱斯特拍了拍身上的竹屑，一把银色的长枪被少女握在手中

少女脸上笑眯眯的，但握住长枪的手明显是十分用力的，长枪上蓝色的花纹也在没有规律地闪烁着

“突然感受到一位‘故人’的邀请，我正好去应邀。”

不等浮舍说什么，赛莱斯特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两人面前，两名夜叉相顾无言，都默默地低头编霄灯

哪天惹赛莱斯特不好，偏偏要在海灯节惹她

…………

城外，一个拿着一束霓裳花的小孩正蹦蹦跳跳地朝城中走去

“知许，这是又摘了霓裳花给母亲送去呢？”

小女孩的身形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回过身

“是……是的。”

赛莱斯特只是笑着，一步步地朝着女孩走去，等到一定距离时，少女半蹲下身子，语气温和地询问小女孩

“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话还没有说完，小女孩就开始身形不稳，赛莱斯特眼疾手快地将女孩抱在怀里

银朱色的霓裳花撒了一地，赛莱斯特单手抱着女孩，另一只手握住长枪

“梦之魔神，你最好自己出来。”

这个姑娘是父亲一人带大的，摘的霓裳花也是送去胭脂工坊换点零钱

赛莱斯特很喜欢这个姑娘

空气中没有回应，赛莱斯特的脸色彻底沉下，她转身朝城内走去，碰到巡逻的千岩军，她脸上的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千岩军，我在路上看到一个昏迷的小孩，但是我找不到她家人。”

“这不是老赵家的小姑娘吗？哎，老赵，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家的女娃。”

原本正在站岗的千岩军快步跑过来，在看到同伴怀中抱着的孩子后，直接将长枪然在地上，动作慌乱地接过孩子

“老赵你跑慢点！”

等千岩军想感谢送女孩来的少女时，却发现少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把霓裳花

“是老赵娃娃家摘的吧，那娃也是幸运，碰到了个好人。”

…………

摩拉克斯感受到波动不小的魔神气息，手中的茶杯一抖，温热的茶水洒到了手背上

编霄灯还和霄灯打起来了？

在感受到赛莱斯特的气息在一处遗迹时，摩拉克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幽幽地叹了口气

看起来，待会要去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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