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问情 其二

之后，段忠便又努力的读起书来，而七七有空的时候每次都会到段忠家里陪段忠读书。

　　段母：忠儿啊，你得好好努力，这都考了几年了，要我说呀，探花有什么不好的，非要去考那状元？

　　段忠：母亲，考上状元是我毕生的夙愿，总之今年再考一年。

　　段母：若考不上咋整，现在家里面就母亲做的些蔬菜卖了些银两，这你父亲走得早，我含辛茹苦把你带大，我又何尝不想你高中状元，耀我门楣呢！

　　段忠含泪握住母亲的手：母亲，你说的这些儿懂，今年儿就最后再考一年，如果还不高中，那我便回家娶妻，好好孝顺您老人家。

　　段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七七在旁边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好像是听懂了又好像没懂一样。

　　第二天

　　段忠照常出门摆摊代写书信

　　段忠：齐大娘，您看您这笔墨钱是不是该结一下了

　　齐大娘:忠儿啊，你也知道我哪儿子应征当兵几年了也没个音信，唉，老身也很担心呐，至于这个笔墨钱嘛这个月尾给你结哈，大娘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见齐大娘这样的处境段忠也很无奈，只是从这以后的几个月里，就没人见齐大娘来写过书信，有人说齐大娘上山打柴被豺狼叼走了，也有人说被土匪杀害了，事实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也就无从考究。

　　第二年开春，京城又发布考试时间，段忠决定拼这最后一次，不管结局如何，至少自己努力过了，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可乡试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和别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纵使自己才华横溢也比不过别人家徒四壁，众所周知段忠今年又落选了，还是做不了状元，段忠越想越郁闷，于是他想起了观世音说的，自己是天界的大将军，为什么不回去继续做自己的大将军呢？

　　这年冬天，白雪覆盖了整座京城，大街上有不少人饿死，冻死，段忠畏畏缩缩的蜷缩在墙角，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忠才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离去，段忠感觉今年冬天还不是很冷，只是这年冬天比往年来的更早些。

　　家中，段忠的母亲正在为了酿酒而做准备，为了酿这缸酒给儿子讨媳妇，段母找白员外借了几斗米，打算来年开春再还。

　　次年春天，段忠的母亲去世，段忠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母亲办了葬礼，之后四海为家，曾经的段忠也是一个拥有着精忠报国，死而后已的心态，可是当今朝廷阉党把持朝政，一般人学识再高都不可能中头举，然而那些肚子没有墨水的富家子弟尽然能顶替中举人的位置，段忠知道，自己力不从心，可自己一直都是抱着为国杀敌的心态，只是上天一直没有给过段忠机会！

　　想到这，段忠便带上几日的干粮，走上了修行之路，世人都说观世音菩萨住在南海，也听人家说前段时间在普陀山见过观世音，从此段忠便踏上了寻找佛门正道之旅！

　　可是一年又一年，段忠也没有找到所谓的仙家，只不过是一些存在于庙宇里面的泥身，这一刻段忠终于明白人世间并没有什么神仙，那些东西只不过是自己面对现实的无能为力而折射出来的场景，一切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回到家打开柜子才知道菩萨给他的盔甲只不过是一个木桶，还有几块破旧的布条，把木桶和布条放在柜子里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种心里安慰。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段忠所处的国家早就已经琳琅满目，破旧不堪，民不聊生，于是段忠便提上一壶老酒，坐在家里破旧不堪的楼梯下，自己品尝起了自己酿的美酒。

　　这年，段忠决定卖酒为生，不知是不是他家的酒酿得好的原因，经常是产不顾销，很多人都喜欢喝段忠酿的酒，人们都说这酒与天上的琼浆玉液相比，此酒更胜一筹哇，就这样没几个月便有富贵人家找到媒婆带着礼金，排着队找段忠提亲，段忠便看上了一位叫七七的女子，七七家里并没有什么钱，一直以来七七都是和爷爷一起住，七七也特别懂事，至少能在段忠苦恼的时候为他解答，段忠和七七结了婚，便和七七把爷爷叫来一同住，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特别是有了小孩以后，段忠虽然已经老了，可他对儿子的爱是丝毫不吝啬的。

　　日落，一眼看去稻田间云雾缭绕，那破旧的小房子里，一老者趴在楼梯下，抱着一坛段家的老酒，像是喝得嚎啕大醉的“酒君子”，桌子上还有一章似乎没有写完的诗：

　　美酒佳肴不可少，

　　做神哪有做人好。

　　娶了美妻慕旁人，

　　人间善恶终有报。

　　从此孤身剩一人，

　　七旬母亲离吾去。

　　何是情来何是仇，

　　逝去之时俩不剩。

　　人这一辈子，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不来，是自己的也跑不掉，段忠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但至少他没有什么遗憾，问世间情为何物，亲情？爱情？还是友情？亦或是其他，总是留有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