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帝姬or澹台烬18

〈18〉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

入秋以来,周国天气依旧温暖。

闲暇时顺德便在御花园散步……

顺德的小腹不在平坦而是圆了不少， 粉白宫装在她身上有了几分富态之态，正如同环肥燕瘦的丰腴之美丽。

秋日是菊花的季节，顺德折了几支去，想要酿制一些菊花酒去，悼念失去的亲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当她黄昏去采菊时,总会遇见嘴碎的宫人谈论最近受宠的贤妃和没有任何位份的自己。

“那你们说，陛下对那位顺德姑娘，是什么意思啊？”

“她呀,听说她是以前夏国的公主，更是陛下的原配妻子，真是可惜她没有任何身份。”

“可先前她差一点做了皇后。”

“哎……可不是听说她可是有了龙嗣呢，要是这个小皇子还真是可怜生下来生母便是不明不白的人……”

听到这了，顺德的心为之一颤。

秋风吹动她素净的衣裙，她在婢女的搀扶下，慢慢走回去。

※

是夜，澹台烬来了。

顺德没有说话看着他，语气平淡，“澹台烬，给我一个身份吧……哪怕是妾也好。”

澹台烬皱了皱眉，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顺德突然向自己讨要身份，“为什么……”

本来不想要问出口，但是话语以落，想来这个问题真是蠢到爆了，不禁有一些懊恼。

顺德低下眉目，“想给我……我们的孩子一个身份，而不是让他成为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

“……好”澹台烬他答应了，其实他一早就打算好了，想要给顺德一个身份，就差开口了，现在顺德亲自开口恳求自己有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呢？

澹台烬拉起她的手腕，冷冷说：“孤今日听说了一件事，你的师傅听闻你的消息生了疾病……”

“哦……”顺德没有任何反应。

不禁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但是只有这个孩子…… “你疯了吗？”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他却没有松手。

他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没错。”

手腕上被推上来一个冰冷的东西，像蛇舔过她白皙细腻的肌肤。

“这是什么？”

澹台烬说：“当然是让你不好过的东西，死心吧，一旦戴上，摘不下来。”

凫茈镯，一对邪门的法器。

有了这个，顺德没办法离开自己七日，若真离开了，顺德会死，自己也会死……

同时，也能保护她，让她免受伤害。

————

说来奇怪，周国的冬日向来不下雪，然而今年冬月时，周国下了百年来第一场雪。

顺德生了一个女儿——澹台若曦

想来她所有的牵挂都没有了，所有现在她自由了……

她张开手，像只轻飘飘的蝶，从城楼一跃而下。

而城楼之下，那个玄衣的身影，仿佛疯了般，想过去接住她。

少女手腕上的凫茈环，碎裂成一片片。

她也像那金色手环一样，碎在了他的怀里，他的眼前。

澹台烬死死的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泪掉入她的发中。

“孤不信。”他低声说,像个孩子般边哭边笑，“你难道不要自己的孩子了吗。你不是……很厉害吗？这是个玩笑，一定是个玩笑。”

“凫茈镯，对,只要你魂魄还在,你就不会死。”

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癫狂地去寻那镯子。

金色的凫茈镯碎在少女身边,埋入冬雪中。

万千将士看见，他们的帝王疯了般从大雪里找破碎的碎片。

凫茈的碎片把他双手划得鲜血淋漓，他紧紧握住,一片都不敢弄丢。

“你看,我找回来了。”澹台烬脸上全是左眼里流出来的血,眼中却充满着希冀，手忙脚乱地拼凑凫茈镯。

然而碎掉的凫茈镯无论如何也不会重新完整,少女的尸体靠在他腿上，无声无息。她的手从他手中滑下去。

他面无表情，复又握住她的手，在她冰冷的掌心呵了口气。

“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