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已精修】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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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间茶室安静了很久很久也没人先开口。

逍冀茶杯早已是空荡荡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正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杯子，眼睛看地却是窗外。

最终还是逍冀先打破了沉默：“罢了，你就当听个乐子就好，忘了便是。”

“安葬了他之后我便隐居在小凉城附近了，刚好也能时常去看看他。”

见蒋涵还未说话，他怕吓到孩子了，又回到了以往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小子，我是差点死了，不是死了。不就是活了一百多岁吗？我也不想活那么久啊……”

“先生。”蒋涵开口道，“那位太医说的对。他们确认你重伤了，无人救你，你便死定了。”

“但是他们没料到周国太医与你有恩，把你拉了回来。”

“所以，”他一字一句道，“后来剩下的兵便会言归义正地与皇上上报“逍冀将军因为敌方太强战死了。”而正好，先生您的势力太大，可能会动摇到皇室，皇上自然而然地就不会过于追究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个哀悼会平定一下百姓便过去了。”

逍冀愣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嗯，他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才让我不要回去，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明白了。”

“虽然已经过去百年之久，大夏已经改朝换代了，但不排除有以往我传授的武士教给他们的后代。”

“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没有人还能把这套剑法使得那么传真了，大多都是摆摆架子吧。就算真用了，虽然你只学了些皮毛，但也肯定打不过你。”逍冀手里还在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道。

半晌，蒋涵才开口道：“既然只学了些皮毛，那先生建议把剩下的全都授予我吗？”

蒋家一早就窥视很久，皇帝也一直有心想打压蒋家。想必蒋家灭门一事也如同逍冀出征“身死”一般，早已策划很久。而一旦他们知道蒋家独子没死，之后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他要查清蒋家灭门一事，除了有脑子外还需要有身手。

而早百年之前，便无人能与之匹敌的剑术，无疑是最卓越的存在。

毕竟现在文臣的价值更大。

蒋涵挑唇：“想必先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蒋家灭门的消息逍冀不可能不知道。一有消息他就走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和蒋家有什么关联。

逍冀手中把玩茶杯的动作戛然而止，随即他轻笑着拿起安静躺在桌面上的折扇，再一次敲上蒋涵的头，“知道。”

“先叫声师父表达一下诚意吧，蒋小少爷。”

……

蒋涵是在与逍冀一同用过午饭过后才回去的，只不过这顿饭吃非常简陋——三鲜面配馒头……

两人，一位前大将军，现归隐，一位蒋家少爷，现暂居在医馆……

愣是凑不出一顿饭钱。

待蒋涵回到医馆那会已经下午了。见蒋涵中午还没回来，丁子贞甚至还给他留了饭菜。

他还是吃了。

用过饭菜之后丁子贞问起了他今日的戏曲。

“精彩绝伦，若是有机会年年都去。”蒋涵道。

砰然一声，门外响起了叩门的声响，紧跟着，他们便听到了一个含笑的女声：“究竟是谁能得到弟弟如此高的赞誉呢？”随后，丁雅舒从门的那边款款走来。早上的那束白菊花已消失无踪，她原本郁闷的心情也烟消云散。

“姐姐回来啦？”

丁雅舒挑眉：“半天不见弟弟这么想我？”

“姐姐就莫那我打趣了。”蒋涵失笑道，“虽然我还小，但不过姜冕哥知道了就不好了。”

丁雅舒脸上泛起一抹的红晕，她轻声斥道：“不许提他。”

谈笑间，戏言已尽，是时候谈论正事了。要与逍冀一同回归山林修行，怎能不告而别？在归途上，他已然找好借口了。

蒋涵敛起笑容，片刻后，他面露不舍：“大哥哥、姐姐，就是……我可能要走了。”

“我之前借住的人家今天早上碰见我了。”

“啊。这样啊。”短短一句话他们便猜到了原由，蒋涵有和他们提到过，之前他是被送出去了才没被杀的，现在在京城里还是不以真名出现，怕得就是他被盯上。“所以你这是要回去了？”

算了算蒋涵在这也快住了三月之久了。

“你回去住远比住京城里安全。”丁雅舒平静道，“回去也挺好的。”

倒是把他想好的说辞先说出来了。蒋涵向他们鞠了个躬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的关照了。”

丁雅舒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弟弟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不是第一天干这事了。”

“能帮一个是一个，这一直是我的原则。”

“只是……”丁雅舒语调一转，“下次回来，不要忘了我们便好。”

“不会的。”

蒋涵扯出一抹微笑，像是穷孩子得了糖。

“下次回来，咱们一起去听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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