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个男生正在给自己打巴掌，坐在他面前的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仿若恶魔的审判者，时不时就吩咐一句，大点力，再大点力。

楚玲愣住了，直到陈雯点了点她的肩膀，提醒她快回自己座位上，她才回过神来。

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后面不断传来男生们的笑骂声，还有那一下又一下清晰的巴掌声，仿佛打在她心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心惊。

不久后，预备铃响了，老师还没有进来，头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喂，让让。”

楚玲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其实什么也没看清，然后立马站了起来，把椅子往桌子里挪了挪，男生的气息拂过她身边，扬起了几不可闻的风。

等周亦槐坐下后，她才拉出椅子重新坐下，拿出语文书漫无目的地翻着，翻着，头就想往后转过去，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别好奇。”

正正把楚玲的脑袋定在了看向周亦槐的方向，周亦槐往抽屉里掏了掏，掏出一本数学书，还有个数学本，楚玲好心提醒:“这节还是语文课。”

周亦槐将书和本子扔到桌子上，转头，说:“哦，那又怎样？”

虽然周亦槐没有笑，楚玲却感觉他是笑着的，莫名其妙。楚玲被噎了一下，也回复了个“哦”，然后翻开上节课教到的内容，眼睛看着书，心却不知飘到了何方。

楚玲感觉有个小小的东西在戳自己的手臂，她回神一看，一只笔刚收回去，她顺着笔收回去的方向看去，男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发呆呢？”

“……”楚玲尴尬地笑了笑，对方又说:“数学作业借我抄抄。”

“……不好吧。”楚玲为难地看着周亦槐。

周亦槐拿过楚玲的笔袋，拎着甩了甩，笑问:“不借？”

楚玲内心腹诽:卑鄙。

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自己的数学本，递了过去，对方也把笔袋还给了自己，又说:“我不全抄一样，行吧？”

“你随意。”楚玲半点不想跟他对话。

过了一会儿，楚玲又不爽了，对方的胳膊肘把自己的位置占了大半，自己的手都没位置放了！

她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开口:“你过去点，我没位置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还是他抄得太专注，一点反应也没有，楚玲拿起自己的笔也在他手臂上戳了戳，对方转过头来，一脸疑惑。

楚玲指了指对方在自己桌边上的手，周亦槐收了回去，笑着说:“我也没位置了。”

楚玲看着对方的数学书占了大半的位置无语，她在想，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她最终没忍住，说:“你不然把数学书收了，不然压着它写，我……我画条线，你不许超过这条线。”

楚玲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毕竟对方刚刚也站在那一堆男生群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周亦槐说:“行啊，以后你作业都给我抄，你想画就画。”

楚玲权衡了一下利弊，不就是贡献个作业嘛，答应就答应。

周亦槐看着楚玲拿出一把尺子，就往桌子中间放，小小的胳膊肘横在自己胸前，那张小小的脸蛋专注地盯着桌子，小心翼翼地画着线，仿佛那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情，他开口:“我给你按着尺子，你画。”

“哦，谢谢。”

不用再按着尺子，楚玲觉得轻松了不少，尺子不够长，楚玲收回笔，等对方把尺子往下移，她感觉尺子放的有点歪，就纠正说:“你再偏向你那边一点。”

“这样？”周亦槐漫不经心地移了一下尺子。

楚玲皱了皱眉头，感觉还是有点歪，直接伸手去纠正，忘记对方是个男生，更忘记了对方是谁，直接抓着他的手就转了一点，男生的手很大，骨节分明，触感十分明显，楚玲按着他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像是被烫着一般收回了手，手足无措地说:“我……我……你看……这就正了。”

“哦，是正了。”周亦槐悄无声息地换了一只手按着尺子，另一只手虚握着拳头，上面的温度似乎还在，那被小小的，软绵绵的手包住的感觉仍然清晰。

接下来两人都安安静静地将剩下的分割线画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