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色调的门被推开,屋内明亮的灯光让少女晃了晃眼,不等她反应手里的行李箱就被拉走,“依依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有什么想要的就跟叔叔说。”男人笑的时候有着长辈的威严,眉宇间是上位者的成熟与从容不迫。此刻那张脸礼貌微笑着显出几分慈祥。
徐依依匆忙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了,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不太适应的瞥开视线:“谢谢…叔叔。”
祁振东之前从徐依依母亲了解过她与前夫的这个女儿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便自己又引了话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所以让人随便弄了弄,有不习惯的地方可以告诉叔叔。”
说着便提着行李箱到了二楼,走到左侧第一个门口打开了门,将行李箱干脆利落的放了进去。
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站在门口迟迟不进的少女他正准备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感觉怎么样如果不满意就和叔叔说——”
叮铃!叮铃!叮铃!
一连急促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祁振东的话,他掏出手机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头一皱,拨了个电话出去:“喂,郝老师那个同学现在怎么样了。”那头的人又说了什么,男人面眉头皱得更深,“好,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祁振东看了眼时间便匆匆嘱咐徐依依先适应适应环境自己有事需要处理便走了。
徐依依站了一会,进了房里,把门反手关上,舟车劳顿的疲惫了一路却并没有急着休息。她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宽敞明亮的房间:大而柔软一看就知道躺上去触感很好的床、几乎没有噪声的空调房间里的里温度清清凉凉,将外面盛夏的炙热温度隔绝在外、实木书桌、崭新的电脑等等都一应俱全,处处显示着这个房间的精致。
祁振东说的随便布置确实也只是客气话,少女垂眼看了下自己穿了许久、换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衣服,然后靠着门坐在地上,看着这个自己要将要居住的房间。
“太不真实了。”徐依依想,这种不真实感从半年前前相依为命多年的父亲意外去世就开始了,刚从沉痛中走出,多年对自己不闻不问早已另嫁的母亲才迟迟的打来了电话,电话里母亲意料中生疏的对自己投来了关照,没说几句便说让她收拾行李来a市找她便称有事匆匆挂掉了电话。
今天到来也从头到尾没见过那张大概早已生疏的面孔。她说不出什么感受,毕竟对这个母亲她并不熟悉也没什么感情。但对于“母亲”这个她缺失了很久的词还是抱着一丝期待的,但现在来看她的母亲似乎并不是对她特别期待。
关上灯,徐依依躺下将手肘遮在眼上,想了不知道多久,夜里的蝉鸣逐渐变得模糊,思绪也逐渐趋于平静,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是被敲门声弄醒的,随之而来的是阿姨略微扬声的提醒:“依依你先洗漱一下待会该下楼吃饭了。”声音透过门板传入耳朵,也唤醒了她刚起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的思绪。
她匆匆应了声便急忙洗漱了一番,害怕耽误时间,临下楼前看了眼镜子确定自己看起来得体后才下了楼。
楼下的餐桌上已经坐好了人,她急忙坐在一个空位上,才松了口气没让别人等太久。看着对面的人她目光顿了顿——她许久未见的母亲此刻也看着她。目光对视上女人保养得当的脸上闪过一丝怔愣但还是轻声开口:“快吃饭吧趁着热,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做了些养胃的。”
这边徐依依不知道该回什么好便点了点头,祁振东也在一边时不时说个话关心一下她,她一边喝着粥一边不自在的应着。余光忽然瞥见还有一个位置也有一幅碗筷,心想还有人没来吗?
还没等她疑惑多久楼梯处就传来了脚步声,声音逐渐由远到近,她收回目光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来人因为早起的缘故神情有些不耐,额间碎发恰好遮住一点眉毛,眼尾微微上挑,少年长得有几分像祁振东却没有那么重的威严感而是多了几分随意。与她对视上也是微微一愣,随后便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他坐下后祁振东看他随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半点也没晚到的自觉,昨天还闯了祸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才下来,昨天和同学打架的事还没找你呢,你倒很悠闲。”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则无所谓的一边吃一边应付几句,老祁看他这么无所谓就继续说,“算了,也快要开学了带着你妹妹在a市逛逛,买买衣服什么的。”
才反应过来自己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的徐依依:“?”她下意识看向少年,意外的是少年并没有不耐烦拒绝,只是犹豫了下便说了句知道了。
对于祁振东适当的礼貌她确实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自己到底算是一个外人,她能感觉到与这里的物和人的疏离感。本来她以为少年会拒绝,毕竟很麻烦,已经做好好说“谢谢叔叔,不用了,我还有衣服穿。”的准备了,倒是有些惊讶,只能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