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让他一愣，马上吴邪就恨不得喷一口老血在胖子脸上。我艹你丫的胖子！！！溜出来了也不知道和组织通个气儿亏小爷我还担心擅自跑了你会不会被人切片！早知道你能自己跑那自己和小哥犯的着落到现在的地步么！！！但腹诽还没几句，他就一下懵了——胖子一闪身就突然窜了出来，以极其不符合体型的灵敏直直的就往齐羽身上一扑整个拽住他往下摁，连带着吴邪也给压得要吐，但马上就看见张起灵飞快的拿着一把匕首刺了几下齐羽的手腕，齐羽的表情登时就扭曲了，唔了一声手劲一松，吴邪马上被一把拉过去，一下就被张起灵拉怀里给抱着了。他的手紧紧的压着吴邪的后脑，但马上就松开了。这一切也就几秒的事，马上形势就来了个大逆转，齐羽反被逮住，被胖子以体重死死的摁在地上，“砰”的一声听着就痛，一下就皱着眉头面色扭曲。胖子一看见吴邪也是一愣，也靠了一声喊起来：“天真你在后边儿他妈也不知道吱一声？！要是胖爷我砸错人你那小身板不得直接归位啊？！”但话音刚落后面又杀出一拨人，张起灵立刻上前马上架住对方，扭头看着胖子：“带吴邪走！”
胖子哎了一声立刻抡起拳头就要朝被压制着的齐羽头上砸——明显是要敲晕人的力度。但是齐羽满脸是汗死皱着眉头狂吼起来：“吴邪！听着，张起灵没多少时间了你清楚吗？！只有老子清楚他的状况！！！老子发誓如果你现在敲死我张起灵活不过3年！！！”
……啥？
这个消息突然之间抛出来，让所有人皆是生生愣住。
张起灵眉头一皱，手上又敲晕几个：“吴邪，快走！”而胖子一看清他的脸也“咦”了一声马上伸手去拽他耳后：“妈的这是活见鬼么？”拽了两下发现拽不下什么来，悻悻的收回手：“真脸。”
“……没有时间了！！！”齐羽似乎是极不甘的，痛苦的眯着眼睛在颤抖，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吴邪的脑袋终于“嗡”的一下懵了，不是他意志不够坚定——而是这个人，身份实在是特殊，而他口中的消息…又是有关小哥的……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张起灵从陨玉里出来的情景，一脸的空洞麻木，只是喃喃着那句“没有时间了。”现在这句话又从齐羽嘴里说出来，他无法不放在心上。
他一点儿……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再面对张起灵的离开了.
大概是吴邪脸上的犹疑和担心表现的太明显，张起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抬脚踹倒最后一个敌人，反身冷冷的撂下一句让开，就一下子举起了刀对准了齐羽。胖子忙不迭的起身扭住齐羽的两条胳膊，吴邪仍是一脸复杂，却也没有开口阻拦，反倒是齐羽有了点气极的意思：“……张起灵你不是早就已经断了我所有的后路吗？！我他妈只想出去你都要拦着……我已经没那个资本再和你们搅那个局了！”他低下头，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变过的张起灵——那张面孔，神色里慢慢染上了令他熟悉的轻蔑的可怜。刀锋架到脖子上是滑而凉的疼痛，但是吴邪看着看着，终是咬牙挤出了一个“等等！”。
张起灵的动作还真停了，头侧向吴邪似乎在等他说话，但从他的神色里吴邪看出齐羽十成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吴邪抿着嘴唇看着齐羽，齐羽也在看着他，那目光里是一种疲惫不堪的，不抱期望的期望。
“……他说的……就算不是真的，也肯定知道一点儿小哥你过去的事……看他现在这样也出不了什么问题，起码先问出消息来……”
张起灵依然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会有别的方法。”
“……小哥……”吴邪已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乱了，他没办法不把齐羽说的“张起灵会死”当做一个他为了续命而想出的纯粹的策略，万一……哪怕只有一个万一是真的呢？他后悔的起么？
张起灵深深地看着他，神色沉静的一如既往，就这样注视了良久，他将抵在齐羽脖子上的刀撤下来，垂了眼眸：“我不会死。”
他说的那么笃定，伸手一把拖起齐羽好像他只是某种物件：“但你想听，我就等到他说出来。”
诶？所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多留一会儿命”的意思？
齐羽把头垂下来，任由张起灵将他拖到窗边反绑了双手。然后闷油瓶自己一个用力翻出窗去，胖子跟在后面，吴邪心里有点儿堵，尽管他知道张起灵狠起来那也绝对是个下手不带犹豫的主，但是看他真真切切的想要一个人的命还是让吴邪不太舒服——他不想让闷油瓶非得出手杀人，那闷油瓶平日里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除了闷性格倒是堪称温和了，而今手起刀落的痛快，又麻木的把自己速冻回冷漠的哑巴张怎么办……？他和胖子合力把齐羽半扔半抬的弄出窗，胖子拍拍身上的土，朝着齐羽一抬下巴：“我说小哥，现在捉到敌军，我军是不是可以马上跑路了？再这么下去估摸着要招雷子……”
吴邪还有点儿担心再来人：“小哥，那个齐玉她算是……？”
“跑了。”张起灵淡淡的说，倒是让吴邪有点儿意外，想不到她坐在轮椅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能在闷油瓶眼皮底下跑掉，说不定现在已经不知抱着哪台电话在请援兵堵他们了，得赶紧走！这样想着，吴邪刚要拽上齐羽往前追上闷油瓶向前的步子，结果出乎意料的，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诶……？靠谁啊……”吴邪一面闷头跑一面费力的从裤口袋里掏出板砖机来，这么闹腾它还尽职保持开机状态实在是生命力顽强，他摁下通话键放到耳边，一下就听到一个无比亲切的声音：
“小三爷！”
他从来没觉得潘子的形象他娘的这么高大过，马上就喊了起来：“潘子！快点开辆车来！！！”又扭头环顾了一下干脆问齐羽：“这里的地址是什么？”齐羽瞄了他一眼噼里啪啦的说了一串，吴邪一面朝外跑一面复述，却讶异的发现他们刚刚跑出来的地方，竟然是一个舞厅。
舞厅……毒品……吴邪直觉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了，张起灵沉默的带着他们往前狂奔，齐羽被胖子来了那么一下之后状态一直很差，此刻就连奔跑也显得很勉强，搞得要带上他的三人速度都慢了很多。胖子跑着跑着忍不住“艹”了一声，把齐羽一把一拎夹在胳膊下面一下子溜的贼快，吴邪真搞不懂他那种灵活怎么从他那身体里爆发出来的，后面渐渐有了吼声，但明显被张起灵留下的烂摊子绊住了手脚，等有人追出来他们早就跑没了影。
等好不容易看到了潘子派来接他们的车，吴邪已经觉得自己就要虚脱了，潘子在旁边看见吴邪他们被伤成这样气的直跳脚，直骂那帮龟孙子找死，他这么有活力显然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吴邪已经没半点力气再想事儿了，他一把紧紧的握住张起灵的手，感觉到那微凉的手掌也是紧紧的抓着自己，跟在自己后面钻进车厢，便什么也不能想的，屁股刚挨着坐垫，就一下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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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的时候，吴邪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简简单单的家具，没什么装饰的墙面……诶……这是哪里……
“吴邪。”
张起灵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来，吴邪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扭头向着声音的方向去看他：“小哥……”这一看不要紧，把吴邪吓得够呛：“你怎么……怎么伤成这样！”
张起灵换了一件衣服，敞开的领子里面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见绕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纱布，而脸上也贴着几条创可贴，看起来的确是相当严重。而吴邪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除了过渡使用肌肉的酸疼和锁骨的伤之外自己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忍不住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啊？明明伤得比我重！”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去拉他的胳膊，张起灵却默默的摇摇头，反手去捉住他的手，拢在双手里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你二叔来看过你，你没醒他就先走了。”
他没有起伏的说了一句，吴邪啊了一声，看见潘子基本上就可以联想到大概二叔也有可能来，他不是特别的意外。现在他只被张起灵满身的伤给吸住了视线，还是忍不住伸手上去，隔着一层纱布轻轻的用指腹掠过去，神情有点儿低落：“对不起……”
他又摇了摇头，却没有拿开吴邪的手，只是从椅子上站起来默默的坐到他旁边躺下了。看来到底还是疲惫，吴邪伸手拽过被子给他盖上，也没想问他更多——要了解情况，张起灵从来不是个好人选，更何况逃得出来他耗费了最多体力，现在自己睡够了也该他休息了。挠了挠头发，看见床边有拖鞋就随便穿上打开了房门，意外的发现潘子和胖子都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在说些什么，茶几上摊着一张纸，上面似乎画了很多玩意儿，更让吴邪意外的是，齐羽——现在不是那副落魄的样子了，尽管看上去仍然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虚弱，但是头发剪了换身衣服居然也是清清爽爽的坐在那儿，尽管他的双手仍被绑着，他看见吴邪出来，从眼镜后面透出来的目光也没有什么敌意。
“小三爷，你醒了？”潘子向他点点头：“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大伤，不用担心。”吴邪摆摆手，挑了个离齐羽远点儿的地方坐下去，胖子嘿嘿笑着过来拍了一下吴邪的肩：“天真你没事儿就好，小哥呢？”吴邪向房门努了努下巴：“去睡了。”
剩下两人显然对闷大爷这个举动也没什么意外，吴邪伸脖子去看看那张纸，却意外的发现那上面画了一个棒槌一样的玩意儿，他一时间没给认出来，也没管，先问潘子：“这里是哪儿？二叔呢？”
“……还不是三爷在长沙的房子，二爷出去封锁消息去了。不过小三爷，你们这回惹上的对象可有点儿麻烦。齐玉那小娘们不是道上的，不，准确点儿说……不是我们这道上的，她混黑还沾药那一块儿，长沙估摸着是呆不久的，等你们好一点儿了，估计还得去哪里避避风头。”潘子皱着眉头似乎是想点一支烟，看看吴邪锁骨上的纱布还是放下了。吴邪听了吓了一跳：“那怎么会想找我……”
“她从很早之前就算到你会来长沙，所以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准备。”齐羽垂着眼眸看着那张纸开了口：“所以只是到时候了……齐家就剩下我们两个，她是个疯子。”
“那和想找我有什么关系？”吴邪对他一挑眉毛，他实在是对这个齐羽提不起半点儿好感。齐羽又瞄了他一眼，低下头：“她想用你来代替我。”
这话听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胖子傻了一下：“天真是天真又不是你，她就是捉来天真又有什么用啊？！”
齐羽只是专心盯着那张纸，抿着嘴唇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了口：“她想要的，只是‘我’呆在她旁边，至于‘我’怎么想，不关她的事。我说了，她已经疯了。而且……”他闭上眼睛：“要不是83年的那场实验的话……你也该记得……”
说到这里，他突然面色一白闭了嘴，死皱着眉头似乎不打算多说了。吴邪一想，83年……他的脑子里一下就撞进了格尔木疗养院的那个破败的小楼，顿时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什么实验？”
齐羽不说话。吴邪却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焦躁开始掠上心头，他忍不住抬高了一点儿声音：“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什么实验——？！”
“天真，冷静点儿，别忘了逮他回来是为了撬出小哥的消息！”胖子看他激动起来，伸手挡了一把，又把吴邪拖到一边儿去压低了声音：“我说你可别把小哥给吵过来，胖爷我一看这小子就知道小哥过去的事儿有门知道，而且这么一弱鸡的家伙比外面那些伙计可好对付多了，要是被小哥给捏死了咱哥几个又得花掉许多功夫去找线索，到时候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哭的人多得是啊！”
吴邪一想也是，深呼吸了两口气挤个笑容出来，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就是容易烦起来。他和胖子坐回原位，吴邪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到那张纸上盯着纸上棒槌一样的玩意儿看，只觉得有点儿眼熟来着………………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娘的！这不就是在长白山看到的那个像棒槌一样的神像吗？！这个神像干嘛被突然画出来？他抬头看了看，潘子和胖子都没可能突然画出这个神像来说事儿，那就只能是……
“我问你——”吴邪把纸举起来，对着齐羽：“你画这个，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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