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15

文帝处理完樊昌的事情，便也准备回都城了，回都城之前，文帝将凌不疑送去了皇甫仪的别院养伤，还让人去了县令府上给程君如一道旨意，去照看凌不疑。

圣命不可违，于是，程君如很快便被带到了别院凌不疑的面前。

程君如“凌将军的伤还没好吗？”

凌不疑（霍不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是陛下太过于紧张了。”

程君如“你是霍夫人之子，霍家留在世上最后一丝血脉，陛下当然更加紧张你了。”

凌不疑自然知道，陛下待他如同亲子，这些年对他关爱有佳，都是因为霍将军。

凌不疑（霍不疑）“我记得程将军也曾率军驰援孤城。”

程君如“是啊，当年我阿母刚生下少宫与少商便接到旨意，驰援孤城，彼时二叔母设计，让阿母不得不留少商一人在都城。”

那时候的她也很小，什么事都记不得了，很多还是她的傅母告诉她的，只可惜还未等她长大，她的傅母因为战乱，不幸克死他乡。

“凌将军今日可好些了？”

皇甫仪迈着大步带着袁慎过来了，看到凌不疑屋内坐着一位女娘，着实吓了一跳。

“这是？”

凌不疑（霍不疑）“皇甫大夫，这位是曲陵候程始的次女程君如，君如，这位便是皇甫大夫了。”

程君如上头还有一个早夭的阿姊，因此她只是次女。

程君如“君如见过皇甫大夫，袁公子。”

程君如站起身来对着二人施礼，袁慎自然也是回了一个礼，只是他没想到，陛下送来照顾凌不疑的女医士竟是程君如，而那凌不疑也并未拒绝，两人似乎还很熟稔。

“上次传话之事，善见已经跟我说了，多谢女公子了。”

程君如大夫客气，上次之事，袁公子已经向晚辈致谢过了。

整个别院中，程君如只对凌不疑熟悉些，整日便是来叨扰凌不疑，凌不疑也未曾将她拒之门外。

凌不疑（霍不疑）“许久未曾听你抚琴了，不知君如可否问我弹奏一曲？”

程君如“你若是想听，自然是可以的。”

从他们二人相识之后，凌不疑与她师兄兄弟相称，待她如亲妹，她亦是尊他为兄长，私下无人时，程君如便会唤凌不疑一声兄长。

程君如在七弦琴前坐下，认真弹起琴来了，凌不疑盘坐在一旁，闭着眼睛，安静的聆听着。

只见她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开始在古琴上波动着，婉转的琴声如同那山间潺潺流水，沁人心脾，余音缭绕。

一曲毕，凌不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亭子外面的袁善见，顺着凌不疑的目光望去，程君如自然也是看到了他。

几人互相见礼之后，被听到袁善见的声音。

袁慎“女公子的琴声宛若天籁，善见一时听得入神了。”

程君如“袁公子过奖了，听闻袁公子的琴音一绝，日后若有机会，君如还想像袁公子请教一二。”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袁善见与程君如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不少，只是大多时候袁善见都见不到程君如，因为她一大半的时间都是跟凌不疑在一处的。

晚风徐徐，晚膳后程君如便独自一人坐在回廊的凳子上，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美。

袁慎“这么晚了，程娘子怎的一人独自在赏月？”

袁善见路过，看到程君如，便走了过来。

听到袁善见的声音，程君如收回了自己思绪，看向袁善见，月光下的袁善见，让程君如觉得想那日初见时一般，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程君如“这般看善见公子，到也真是俊美，也不怪都城中那些小女娘们都倾慕于你。”

袁善见还以为程君如要跟他说什么话呢，听到这里，袁善见便在程君如对面坐了下来。

袁慎“你说都城中那些小女娘们都倾慕于我，那你呢？”

在见到袁善见之前，她便一直想知道，他大兄口中白鹿山书院山第一才子是何模样，直到在都城第一次见到了他。

袁善见无论家室、样貌乃至才学，普天之下怕是难以找出第二个他来，她喜欢袁善见吗？应当是喜欢的吧。

程君如上次在汝阳王府，我便说过了，只是仰慕善见公子的才学。

得到程君如的回答，袁善见倒是有些失落，莫非她喜欢的凌不疑？这些天来，他日日与凌不疑在一处，喜欢也在所难免吧。

程君如“晚膳过后，我收到了师姐的来信，信上说，师父已于上月驾鹤西去了。”

听到程君如这样说，袁善见一时有些发愣，她一直坐在这里发呆，竟是因为她师父故去了。

袁慎“斯人已矣，程娘子节哀。”

程君如猛吸了一下鼻子，师父对她来说，就是如同她阿父阿母一般，直到他故去，他都没能尽过一点孝。

程君如“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祸福旦夕，生老病死，乃是天命，师父他老人家是寿终正寝，我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只是这世间便又少了一个无条件对我好之人。”

说完，程君如拿起桌上的萧，吹了起来，萧声中透露出一股悲凉之意，程君如吹了一小段，便停了下来。

袁慎“程娘子还会吹萧？”

程君如“一点点罢了，还是少时师姐教的。”

程君如的脑海里闪过他们师徒四人在一起的画面，那段时光，是她此生最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