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知否（30）

吴大娘子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回到永昌伯爵府，和永昌伯本人走流程“商议”过后，没两日便和梁晗带着媒人上了门，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虽说外面对于吴大娘子千挑万选最后选中了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有些议论纷纭，但吴大娘子何许人也？岂会把那些个风言风语放在心上呢？依旧我行我素。

梁晗忙于朝中事务，她便经常去盛家带着墨兰到各处赴宴，每次送她回家的时候还不忘收拾出些好的料子，让她做成衣裳多打扮着，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有多么满意似的。

且不提盛紘和林噙霜在林栖阁里晚上夜话时如何感慨，墨兰这门亲事算是定对了，吴大娘子的举动也让墨兰正式走进了汴京上层官员女眷的眼中，让她心中安定的同时，也看到了旁人家的大娘子是如何行事的，联想到自己，若有所思起来。

那厢，永昌伯爵府在文官这边自是没有什么人脉，但是得了盛家这个岳家，在盛紘有意无意地牵线搭桥下，梁晗在翰林院的日子也越发如鱼得水，能够进宫侍讲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这日，便是梁晗记忆中兖王兵变的日子，于是，在内监前来召人的时候，梁晗便主动请缨，进宫侍讲。

念在永昌伯爵府和盛家的份儿上，梁晗本人表现又一向尚佳，他的上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至于原本盛家父子是要被召进宫协助册封太子一众事宜的事情，由于方娘子还未瓜熟蒂落，这件事情自然是被官家和朝臣暂且搁置下来了。

然而，记忆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内监慌忙来报信的时候，梁晗正在讲经的声音一顿，还不等官家有所反应，兖王的人便冲了进来，门口守着的内监也被人押下去了。

“官家，成王败寇，大局已定，还望官家能够识时务者为俊杰，写下退位诏书！”或许是觉得事情尽在掌握之中，兖王已经不复往日里的恭敬之色，脸上布满得意。

梁晗知道，以后他的官途是一蹶不振还是飞黄腾达，就全看今日了，便转过身来，直面兖王，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官家左前方的位置上，一副誓死守护的姿态。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官家仍然不慌不忙，悄悄打量了一眼面无惧色的梁晗，道:“朕要见皇后！”

早在方娘子查出身孕的时候，他有猜想过万一兖王、邕王二人狗急跳墙呢，便悄然让人做好了准备，他们作为王爷能够调动的无非是军中某些心思浮动的人和府上的私军，然而，他能够调动的，可还有这拱卫皇城的禁军呐！

眼下，他唯一担心的便是皇后和方娘子的安全了，万一兖王想要绝了后患，那么，对身怀有孕的方娘子下手，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下首的兖王微微眯了眯眼睛，很是不爽，但还是点头应允道:“可以！”

他想要名正言顺地登位，那就不能绕过官家这里，要是官家不写退位诏书的话，单单是汴京城里那些个文人的笔杆子，便足以让他这个位子坐得不稳当了。

所以，明明知道官家所想，但他还是答应了，去掉方娘子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倒是容易，可是官家没了希望，非要与他鱼死网破怎么办？倒不如让官家亲眼看一看他的另一个选择——邕王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