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思想边境

那次，民聚中心大门门口外，来访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一位是金堂县著名的心理学专家。平时沉默寡言，很少与他人交流，他那副高傲的样子，在邻乡眼中没留下个好印象，甚至被些许网络博主命名为油腻男士。

在他眼中，没有哪位心理受击患者的问题是自己解决不了的。另一位客人是凤溪镇警察局局长，但偶尔也会管理一些物业。老乡们都觉得，他既敬业又忘本。每当他遇到干有偷鸡摸狗这事的人，都严惩罢，无论犯罪者社会权利大小或经济数量多少，一律平等。如有犯罪地过于严重的，他便主动转交给上级处理，毫不犹豫过。不过在去年除夕的那次，年幼熊孩子在他身前摔倒，竟不舍得去扶一扶，反而目不转睛，继续慌忙地解决当日的工作。这次都被一些经常散步的乡亲们看在眼里。

这次任务出得太急，局长来不及穿好警服，反而穿起上个年头买的棕色貂毛大衣，便乘坐警车来到现场了。下车时，他踉踉跄跄走着，右手提着一瓶泸州老窖白酒。平时爱开玩笑的三叔故意说道：“局长，你做任务都不‘关门’的吗？”乡亲们都倾笑不止，局长见了，慌忙转过身去，迅速将裤链拉上，才呆痴地转过身来。“笑话，我这是特色啊！”局长轻轻抽咽着，似乎暗示着乡亲们不要再提。

之后，局长便大摇大摆走着，看似花和尚，肥大的啤酒肚即将将T恤撑破，一张通红的关公面，经常成为乡亲们的笑话。随手来一句“花关公来了”，局长也好不好意思回答罢，只好低着头，装作没事发生似的继续工作。但如果敬意的向他打招呼，将会露出四颗金牙的大嘴微笑，他还会询问些最近过的咋样之类的一些问题。乡亲们遇到局长都会打招呼。

“喂喂喂，这次是哪家的下水道被堵住了？还是谁掉钱了？快点说，今天任务要紧！”局长的貂毛大衣没有衣兜，只好将双手揣在裤兜里。离一些乡亲们近了，闻到一大股酒味，便偷偷使了几个眼神，但依然递给局长一支烟抽，表示一下对之前他做过的事的感激。局长真的对乡亲们贡献了许多。一些时候，某些乡亲们家里的下水道受堵，也是他第一时间邀请县城的专业疏通管道员进行抢修，他也经常讨价还价，导致些许工作人员不愿来到凤溪镇。

乡亲们愣住了。局长未到此地之前，一片喧哗，但不知发生了什，现在便鸦雀无声，竟能够听到一些南飞大雁的叫声。局长缓缓走到心理学家面前，仔细瞧了瞧面孔，心理学家不屑一顾，一直保持原来镇定的姿态。“喂，书呆子，别以为一天天的，读的书比我多了，就不起，我也是有权利的人！说，发生了什么？”局长一本正经说道，带有一些嘲讽的脸色，口气也直往外飘，心理学家便轻轻用左手扇动。

心理学家依旧没有回答，反而头缓缓向楼顶伸去，乡亲们也照做着。“听我说话！我让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去处理，人不得一直呆在这个破地方。”局长急得直跺脚，刚准备破口大骂时，心理学家终于开口了：

“停！”

“小朋友，你先走下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咱们慢慢商量，我这有些糖，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心理学家温柔说着，便从包里掏出一些奶糖，在心理学家眼中，局长就是一个渺小的矮子，身高差距至少30厘米，他那白色侦探服与局长褐色毛衣是鲜明的对比。

这时局长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民聚中心天花台有着大面积空地，乡亲们会在那里种植一些花草供观赏，便被称作空中花园。一年下来，乡亲们便能够获得一些收入，不少游客蜂拥而至，毕竟，谁不喜欢自然与人造物融合的景物呢？但在空中花园的一处角落里，坐落着一座大型热水机，由于常年没有保修，便被大量藤蔓将外壳缠绕，铁柱已经生锈，除排烟口外，其它地方都布满蛛网。关键是，中学生朝阳竟直立在热水机顶壳上，若有所思……

局长没有意识般地松开右手，酒瓶滚落在地上，产生剧烈的碎裂的声音。时间似乎静止了，除了一些准备南飞的大雁外，一切物体都停止运动。大雁或许会往下看去，人们堆成一群，如同蝼蚁一般，轻视而过。朝阳并没有搭理心理学家，反而又前进了一步……他距离生死只有3厘米，超出范围将会跌落楼顶。热水机离地面至少18米，如果他纵身一跃，必将一命呜呼。也就这样，乡亲们聊会起来，场地内的空气也都沸腾起来，大雁们也都离开。

“我的天啊！朝阳这破小子，准备干嘛？一天天活的好好的，竟然想……不行，你先在这里安慰一下他，我偷偷潜伏到他身后去，一会儿便好。”局长大口喘气，猛垫脚尖才能勉强触碰心理学家耳边，轻轻说着，生怕被别人听到，他已经忘却了自己的贵酒已丢失。

四周一片狼藉，相亲们面面相觑，纷纷讨论着这件事情的经过。三叔认为，朝阳是因寒假作业未做完毕，老师本来就严格，心里就过不去，变想来个自尽图个痛快；另一些乡邻认为，朝阳在心理上受到了一些打击，可能是有过与异性朋友的离别等罢。

看朝阳一不留神，局长发了疯似的光速跑入民聚中心，便放轻脚步，以免他发现自己的行踪。

“你们说怎么办啊？如果咱们凤溪镇出现一个自杀案例，……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啊！以后就不会有人来我们这旅游、买东西，甚至连领导也不敢来了呀！”三叔，面对着所有乡亲们说道。

经过心理学家的不断劝导，终于将时间拖到了局长到达天台铁门口那时。局长猛敲大门，才发现已被反锁，出任务是太急了，钥匙早被拒之门外。“朝阳啊，你别想不开！快和局长叔叔慢慢聊聊！作业没写完，我……我帮你写！如果真是因为女朋友没了，我把我女儿介绍给你！”局长狼吞虎咽说道，生怕慢一步就导致悲惨降临罢。

朝阳如同一具僵尸，在烈日炎炎情况下纹丝不动，直立式站着，头朝天，双眼虚着眼，不过仔细些便能看到身体有些略微抖动。

你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