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接到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但很快巨大的惶恐就涌上来。他觉得喉咙有些腥甜,脑海中全是那个梦。
那个梦,变成了现实。
他一路闯红灯,赶到的时候,火已经快被扑灭。他下意识往里冲,周围的消防员拦住了他。
“我女朋友在里面!”他愤而怒吼出声。
拉着他的消防员顿了一下,声音里充满了同情:“我们已经将里面的两人带出来了,只是……节哀。”
容珩脑中一声轰隆,几乎听不清他接下来说的话。
“两个人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不知道是因为窒息还是……也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消防员给容珩指了指方向,他顺着看过去,只看到两块白布。
“还没有确认死者身份,这场火灾也还需要调查。我们已经通知了警方,这位同志要是有死者的信息,还请配合……”
容珩看着那两块白布,觉得有些荒谬。气温很高,他却觉得浑身都发冷,每走一步都虚浮得厉害。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又给苏惊眠打电话。
无人接听。
终于走到两块白布前,他都不敢掀开去看。过了一会儿,他慢慢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将白布各掀开一角。
两人都面目全非。
容珩又去看两人的手。这下,他没有办法再抱有任何幻想。
苏惊眠带着她自己设计的戒指。这是她跨界合作设计的第一份作品,独一无二,找人打造了出来。
和他手上的戒指,是情侣戒指。
他伸出自己的手,去靠近那只毫无生机的,已经烧焦的手。
戒指一如既往地般配。
他跪在苏惊眠身旁。过了很久,才伸手将她抱起来。
陈妙缘和苏铭山也很早就得到消息,但他们到得晚一点,火势已经全部扑灭,一来便看到容珩呆呆地抱着一具焦黑的尸体。
陈妙缘脸上的血色一下就褪下去。
苏铭山也慌了神,他扶着陈妙缘,两人走到容珩面前。
“容珩……”苏铭山先开了口。
容珩呆滞地抬起头。
陈妙缘一眼瞧见那戒指,不用再问什么,已经有了答案。
她耳朵里嗡嗡作响,渐渐听不见声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苏铭山眼眶通红,强撑着精神,将送陈妙缘送到停在一旁的救护车上。
救护车原本是赶来救治苏惊眠和另一个人的。哪想到这两人消防员带出来时,就判定了死亡。现在停在这里是以防消防员有什么万一。
两具尸体摆在这里,是等着亲属来确认,也是等警察过来调查。
苏铭山一时脱不开身,有心想去看苏惊眠,但见容珩魂不守舍,不愿离开半分,陈妙缘的情况又不清楚,只好先陪着她去医院。
他吩咐了几句跟着来的司机,让他看着点儿容珩,以及,火灾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便让立刻通知他。
救护车上,苏铭山默然垂泪,几个医生护士都知道了这夫妻俩是死者之一的父母,只给陈妙缘做着检查,也都不说话。
另一边,辖区的警察赶了过来,他们早上才出了任务,接到这边的消息,就急匆匆过来了。
警察见容珩和死者在一起,几个人围住了他,打算询问情况。
容珩更抱紧了苏惊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