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安走后不多时,只见西门庆骑着高头大马来到潘金莲家。
屋里的王婆打紧道: “大官人请得来了,迎儿,你娘哩?”
迎儿一努嘴:“听说爹来了,刚上楼躺下了哩。”
王婆心下清楚,嘴上说:“这妇人,做张做势的。大官人不来时,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天倒要出来几十趟。这一来,她倒睡下了。”
又向西门庆赔笑道:“大官人近日可好,娘子在楼上呕气哩,你要好生看待。”
西门庆笑笑道:“我自晓得,多谢干娘了,这银两与您老做吃食。”
王婆接过银两满心欢喜的去准备茶饭。西门庆上得楼来,潘金莲故意赌气面朝里而卧,留了一个婀娜的背影给西门庆。
西门庆走到床前道:“我的亲,别生气了,我生意这么忙,社会上事情又这么多,一天到晚焦头烂额,你要理解我嘛。”
潘金莲猛地翻身坐起来,嗔怒道:“骗谁哩?只怕忙到新娘子那里去来。家里新娘子陪伴,如胶似漆,哪里还想得到俺这穷人?俺又没有南京拔步床,也没有白花花的银子,还说啥永不变心。”
西门庆:“我的亲,有诗云: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这何苦呢!”
金莲抚抚鬓边簪花,正色道:“姓西门的,我告诉你,我潘金莲决不是那种寻找一夜情的轻浮女人!我爱你就要嫁给你。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不愿意与我结婚?反而自己又做新郎?
西门庆急道:“你休听人胡说,我若负了你的情意,教我不得好死!”
金莲噗哧笑了:“贼负心的,我就知道,你个没良心的不把我放在心里。想当初,奴爱你风流,背亲夫,和你情偷。怕什么旁人议论,覆水难收。你若负了奴真情,人不降灾天为仇。”
西门庆凑上前去,亲了亲金莲白皙的脸蛋,道:“好了好了,走了这半日,肚子有些饿,有吃的拿来一些,我与你饮上几杯。
潘金莲心下欢喜,吩咐道:“迎儿,你请王奶奶到厨下收拾一桌好酒席,我与你爹吃酒。”
迎儿:“知道了,娘。”
西门庆见状调笑道:“你给爹唱一曲吧,爹好久没听你唱,心里想得慌。”
潘金莲做势道:“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娘。”
西门庆趁势搂住金莲信口道:“信不信,我明日就把你娶回家去。”
金莲顺势把头埋在西门庆的胸前娇嗔道:“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反悔?”
西门庆:“我西门庆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反悔二字。”
潘金莲担忧道:“你明日里真娶了我?不过,俺也要一张南京拔步床。还有,俺的名声不大好,家里的大娘们能容我吗?
西门庆:“我要做的事,谁敢阻拦?你放心,没人敢欺负你。倒是你不要欺负她们就罢了。”
潘金莲嗔道:“贼负心的,把俺看成母夜叉了。告诉你,俺早就立了誓。今生今世,俺与你是:阎王殿里咱一搭里跪,阴曹地府里咱一搭里睡。”
西门庆席间开怀吃酒,潘金莲拿起琵琶,悠悠唱道:将奴这知心话,付花笺寄与他。想当初结下青丝发,门儿倚遍帘儿下,受了些没来由的担惊怕。你今果是负了奴,奴就叫你还我的香罗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