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朝闻道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兮……”

“祸福兮云兮，福祸云兮变……”

破落小巷，寂寥无人。

这里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似乎正是仙界与凡界的区别。

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提着棋盘和棋子，打破了这种安静的环境。

少年走入巷子之中，放下棋盘与棋子，然后坐在了黑色旗子的旁边。

“朝闻道，宁死可乎？”

一个坐着青牛的白胡子老道士，从不远处行驶了过来，就如同从遥远的亘古当中走来的仙人，周身带着点点的光芒。

“不可。”

少年轻轻点下一颗黑子，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回答老道士。

老道士摇头一笑，似乎是在觉得少年这个回答有些有意思。

“你我二人相见，几时有了？”

老道士出现在了棋盘的对面，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似乎仅仅只需要一个念头，他就能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任何事情。

“一连32日，一共72局子。”

少年回答，随后看到了，青牛老道士又下了一颗棋子，他便紧随其后。

“小小少年，波澜不惊，宁死可耳，夕觉可乎。”

听着青牛老道的话，少年摇了摇头。

“并非看透生死，而是仅仅知道无能为力。”

少年叫做道缘，字平安，如今二十又三，患有癌症，晚期。

也正如道缘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并非是看透了生死，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所以他选择开心点，道缘并非看开了自己的生命，而是知道自己不得不看开，所以他装作了洒脱的样子，但其实他根本无法做到不在意。

“道缘，你可相信世上有仙？”

青牛老道又下一子，四周空间开始波动了起来，一头白龙在白子之上展现了出来，朝着道缘的方向怒吼着。

“信亦可不信亦可，终究成不了仙。”

道缘微微一笑，取出一颗黑子，下在的正南方，随后一头巨大的黑色老虎浮现在了旗子之上，朝着白色巨龙怒吼着，一龙一虎相对而立，寸步不让。

“若是想，便朝闻道，夕凝晚学，行乱之违，行正之炎，观本木花白灵。”

老道士下了一颗棋子，正对着道缘的棋子为东方。

最后白龙长出了翅膀，盘浮于空中之上，死死盯着黑色巨虎，仿佛随时有可能俯冲而下，将那头黑色巨虎给撕成碎片。

“溪溪流水，亦是本安，观万物而学其行，不如观其身而学万物，行道易安，晚易安，生而知其安者，最为难得。”

道缘下了一颗棋子，位于黑色巨虎的尾部。

黑色巨虎周身开始散发黑色的光芒，身体仿佛更加巨大了些，额头上的王字也越发的鲜艳。

黑色巨虎在一次是咆哮，随后开始长出血红色的利爪，骨骼挣扎之间发出了砰砰砰的巨响，声音响彻天际，比那飞天巨龙亦差不了半分。

“不乎可哉？不知其意，不因其行而改其乱，不归君苛乎责？亦乱也。”

白色巨龙猛的抬头，窗帘在这一刻变得是红了起来，白色巨龙怒了。白色巨龙的口中发出阵阵嘶鸣，声音撕破天地，与此同时天空当中不断有雷霆缠绕，随后白色巨龙张开被雷电缠绕的巨口，一道白色的火焰混合着雷霆之力，以迅雷而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攻击上了黑色巨虎，刹那之间，天崩地裂，仿佛有苍穹在这一刻崩溃，无数的碎片洒落于大地之上，天地似乎也在恐惧这股力量。

“乱之所行，应知其理，故曰而不为，君子之哉！此为盗也，亦知为小人！”

道缘见状，立马取出一颗黑色的棋子，放在了黑色巨虎的头顶。

黑色巨虎发出震天的吼声，随后脚下的陆地开始是寸寸崩裂，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从他那引以为傲的王字当中发射出来，直接与那道雷霆与火焰碰撞在了一起，顿时间天地大变，破碎的土地开始不断恢复，反倒是那无边无际的天空开始阵阵崩断。

黑色巨虎继续发出震天的吼声，他猛的一跃，脚下的地面直接崩裂出了一道数千丈的口子，巨虎飞到半空当中，狠狠的朝着白色巨龙的脖子咬了过去。

“非也非也，西可闻道，昭亦可死，一呼之所行，亦呼之其力，皆为逆天者。”

青牛老道是见此情况，并没有任何的着急，他不急不缓地下出了他的白色棋子。

这颗棋子下在了巨龙的逆鳞之处。

随后巨龙周身发出阵阵白光，一个巨大的护罩围绕着他的周围，黑色巨虎的血痕，大口直接咬在了那个巨大的护罩之上，雷鸣在这一刻响起，一根又一根的青色藤木，直接困住了，黑色巨虎，随后狠狠的摔下了地面。

道缘见壮顿时皱紧了眉头，他略微思考半秒钟，随后双眼一凝，身上出现了齐天之志，无数正气笼罩其身，丝丝光芒涌现在了右手手指之上。

“死易之为，不为子以，行乱之责，不为君以，耳乱之行，不足道也，自流自死，足逍常世亦，然，逍道于世安首，却百子了了，行本安，其为乱，故曰：乱行之行，故乱之事，厌乏于生，皆为贼子！”

黑色巨虎被甩入地面之后，直接便陷入了无尽的身边之内，周围的肉身开始渐渐崩乱，一道又一道巨大的血口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道缘下了一颗棋子，下在了黑色巨虎的心脏之处。

随后一阵又一阵的绿色光芒从黑色棋子当中传入了黑色巨虎的身体当中，黑色巨火的伤口不断修复着，随后他长出了4条翅膀，4条赤红色的翅膀。

黑色巨虎绷紧每一块骨头，发出了阵阵的雷鸣之声。

他怒吼着，嘲笑着天地的不堪，愤怒的自己都无能为力。

黑色巨虎，抬头望天，双眼缓缓的闭起，微微低下了身子，随后突然睁开双眼，无数的金色光芒从黑色巨虎的双眼之中爆发出来，这片空间开始不断的崩裂，黑色巨虎咆哮一声，声如怒雷。

黑色巨虎挥动了一下背后的血色翅膀，最后直接出现在了白色巨龙的身后，一爪拍下，白色巨龙直接被分成了两半，随后陨落于地面之上，发出了阵阵哀鸣之声。

青牛老道士见状，脸色上的平静终于消散了，他思考了良久，右手上的白色棋子终归还是没有点下去。

许久许久，青牛老道士叹了一口气。

“73子，我输你半子。”

道缘点了点头，他擦了一下头顶上的虚汗，这32天之中，他一共下了72局棋，随后72局棋全部输光，唯有这一次，他得到了半点光明。